得远远的,走离这是非圈,走离这连他的真实存在都会被恶意否认的孤岛,真的是他一心祈愿。
“那就好。年轻人,生离死别在所难免,你则耽溺在悲伤中太久,不值得。”巩先生站起身。“这样吧,你明天到公司那边,把一些相关的文件资料填一填、签一签。”
“好。”
待丁岩送走了巩先生,紫素才现身。
七日不见,经历过一场人生变局,年纪轻轻的两人竟不约而同有着宛如隔世之感。
“你来了。”丁岩淡淡招呼着,虽然不是刻意,但他语中已热度不再。
“嗯。”见他这般发自内心的冷漠,紫素也不知该应些什么。“节哀顺变。”
“哦。”
两人对立的沉默中,竟然充满了浓浓的尴尬。
“刚刚那个人是?”紫素手足无措,没话找话说。
“‘宏凯出版集团’的巩先生。”
“来吊慰?”
“差不多。”丁岩轻轻地丢下一颗炸弹。“顺便问我要不要开始摄影之旅。”
紫素呆立了半天:才慢慢想起这是怎么回事。
啊,丁岩之前说过,出版集团很欣赏他的才华,把他编入“关怀世界摄影专辑”的企划案里,愿意出资发饷供他到世界各地拍照。
世界各地?
而他刚刚答应了!
一种恐慌的感觉获住了紫素。“你要走?”
“嗯。”丁岩只有一字箴言。
好讽刺……当初知悉这个消息时,多开心;以为易了时与地,这还是个恒久不变的好消息。谁知才一转眼,好消息便成了他止痛疗伤的药方。好消息,“好”在哪里?
“那我怎么办?”紫素颤巍巍地问道。
虽然在这个时候提起儿女情长未免为时不宜,但是紫素在极度慌乱之中,只能先出言留住他的人、保住她的心。
“我们那天不是才敞开心胸,接纳彼此吗?”虽然他当时要说的话并没有完全说完。“你为什么要走?”紫素大病初愈的脸庞由淡粉转为苍白。
丁岩无法回应她的激动。
那场夺命车祸带给紫素的是惊吓与病恙,带给他的却是亲人的死亡与对爱情的绝望。
经过了这一件事,他的心境全改了。这次的情形跟上次逼走紫素的刻意不同;上回是他硬逼着自己心死,而这回,却是明摆在眼前的教训让他的心不得不死。
他永远不会忘记,女人经不起爱情的摧折,他更加不可能忘记,绝对不能仗侍着那微不足道的爱情,给紫素任何“我会回来”、“乖乖等我”的承诺;因为渴望出走如父亲的他,势必要伤透她的心,会让她蹈了母亲的覆辙。届时,什么都晚了!
爰情呵,伤人也伤己。
然,伤己不打紧,他只怕带给紫素跟母亲同样的生命轨迹;痴情一世,最后却死于非命。
反正紫素还年轻,趁早抽身,她还能再爱上别的男人——别的不致像他这样会伤女人心的稳定男人。
“丁岩,我知道继续在这里过活,你会很痛苦。”紫素已然泪眼蒙胧。“但是,你并不是非离开不可。”
“我没有继续待着的理由。”
紫素心慌意乱地说服他,“但你也没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呀。”
丁岩看了她好久、好久,两人眼光痴缠成一片,“你怎么知道没有?”她,就是他不得不走的理由。“把眼泪擦干。女人的眼泪是最不公平的武器,别动下动就抬出又用。”
丁岩被她哭得心好烦。她的泪,若不停地掉,只会是他迈不开脚步的牵绊。
紫素怔然。从他侧过脸去的动作中,看到他隐藏着的泪,看出他宣泄不出的情感,也认清他已然坚定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