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乞惨然笑道:
“人已死了,结果业已铸成,现在说这些,有什么补益?梦龙,我又何尝愿意如此?君不悔不是块木头。我要下手做他,自己亦担着生命的风险,若能好好朝下活,谁又甘心往刀口上撞?”
方梦龙冷肃的道:
“此刻你有什么打算?老顾,我要先提醒你,这是在我家,而且君不悔重创未愈,仍在养息期间,连行走都不方便……”僵默良久,顾乞才沙哑的道:“好吧!梦龙,看在你父女与他的这段情份上,我决不会在你们父女面前动手,也决不会在他伤势未愈之前动手,这,该算可以交待吧?”
方梦龙神情忧戚的道:
“不能化怨解仇,尽弃前嫌?”
顾乞叹了口气:
“我倒愿意,梦龙,然而往后我还要不要做人?”
方若丽又惶急的叫了起来:
“顾大叔,君不悔兄是自卫,只是求他自己的生存权,这有什么错,你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方梦龙轻叱道:
“小丽不可放肆!”
摆摆手,顾乞笑得好苦:
“人要遵守信偌,要对道义上的责任有承当,小丽,天下事,不都是一加一便成二,你心里不平,大叔我更难区处……”方若丽还待有所申辨,方梦龙已向女儿使了个眼色,然后才转向顾乞道:“老顾,话是暂且这么说,到底要怎么办才算两全其美,我们哥俩有的是时间磋商,这样吧,你先到前厅去安排一下贺耀祖他们八位唐事的问题,我交待君不悔几句话,马上过来。”
顾乞不再多说,深深看了君不悔一眼,头也不回的沿着廊道离开。
这时,方若丽奔前几步,委屈的低叫:
“爹!”
方梦龙也面色阴黯的道:
“为父与你顾大叔相交数十年,这是头一次遇上他这么执拗,差一点便坏了我们半辈子的情份,唉,真是作孽!”
方若丽又微显激动的道:
“爹,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顾大叔简直六亲不认了,他若有道理还说得过去,无理逞强,如何叫人心服口服?”
方梦龙感叹的道:
“那沙家与他渊源亦深,出了这种事,他自该有所承担,一死两口人,又是为他掠阵而去,小丽,却怎生让你顾大叔敷衍得过去?”
眼圈儿一红,方若丽道:
“难道叫君大哥抵命就算对得起那个死人了?”
方梦龙沉重的道:
“江湖上的报复方式,原就是极为单纯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道上人物,有几个脱得出这种传统臼巢?”
方若丽不服的道:
“也得看什么情况下杀的人,自卫自保或是以暴制暴又有什么不对?而且,爹:怎么你就看得开,看得透?”
低唱一声,方梦龙道:
“傻丫头,君不悔和我们之间,乃是直接的承与受,感触自就不同,在你顾大叔而言,便又隔了一层啦……”方着丽恨声道:“顾大叔一向算是知情明理,想不到今天竟粗横到这个地步,爹,你老人家一定要同他把话说清楚,争一个是非出来!”
方梦龙的视线投注在君不悔身上,涩涩一笑:“小友,那‘无影四狐’闯的漏子,可是劫镖?”
君不悔忙道:
“是劫镖,却未料‘飞云镖局’早已防备在先,镖分二路,总镖头押的一路是实镖,管二小姐押的一路是虚镖,他们摸岔了边,截住管二小姐的这一路,结果抢到的只是一车石块,这四条邪狐气愤不过,才强掳了管二小姐,当天晚上,那四狐之首狄清的胞弟狄元竟要强暴管二小姐,真正死不要脸……”方梦龙道:“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