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现状,无视凌波河的生态保护,对他人的痛苦、死亡麻木不仁,当着众人又百感交集,泪流满面。这种人做到镇长,不是崇高事业的驱使,他们是受自我狂大症与权欲物欲控制扭曲的人。别以为巴结几句就可指望他们把教师的艰难和苦闷放心上,他们最有兴趣的是如何把长时间搓麻将落下的颈椎病归结到为革命而牺牲,一场流行感冒对身体的入侵,也可以说成是因为革命工作积劳成疾,为了多挣个先进荣誉他们可以把祖宗从坟墓里挖出来放进权利流通渠道做交易。
指责越多,田君未的惊天高论越多,对胡镇长的指责也由投枪匕首渐进为剑走偏锋。
他的犀利和尖刻真是让人可怕。韩绮梅已听到了刚硬至折的断裂的声音。
黄拔群也忍不住道,这小子是个危险人物。
周围人有了一个共同的隐情,不得不把矛头指向田君未。戏剧性的发展把田君未从公众中突现出来。他是勇敢的斗士,又是天真的孩子。皇帝身上空无一物,一个人所共知的真相,因可笑之人的强大,公众只能含糊其词,反过来嘲笑说出真相的人,甚至将他牺牲。
李申正向镇领导表明了态度,凌波中学只要能够生存下去,可以没有田君未。
学校要辞退田君未的事一时传得沸沸扬扬。
韩绮梅忧心如焚,而且疑心重重,只要李校长家有动静,必联想是在对君未的事做决断。
采薇园,一群婆婆姥姥围炉而坐,也拿田君未的事当消遣。
许久不到采薇园的采缘姑春荷大姑也到了,田君未的事由她提起。
韩绮梅进门,丙桂奶奶说,梅梅工作了,也没长胖一点,更瘦。
母亲道,工作辛苦,长不胖了。
采缘姑又是一腔无所不知的口气,教师也不是铁饭碗,压力大。
春荷大姑说,现在教师工资都领不到,铁饭碗应是保得住的。
采缘姑道,就是领不到工资,这教师的位子也难坐。
丙桂奶奶语带讥讽,我说采缘,是不是你家小莉没得公家的饭碗端了,心里犯酸啦?
采缘姑回说,你这话是说八卦,我说的可是有根有据,凌波中学有个姓田的小青年就要被开除了。
母亲问韩绮梅,有么子大错吗?竟到了要被开除的地步。
采缘姑不等韩绮梅开口,立即说,听说那伢子也不过是托了关系来的,教学没水平,上课几句话都说不清楚,这好的学生到了他的手里,都变差生,这伢子还不知天高地厚,生性狂妄,自然没人容得下他。
丙桂奶奶道,这样的人,也只有开除,别误了人家子弟。
其他人“哦”了一声,以示认同。
不想搭言的韩绮梅,突然闷声说,闲得没事,就喜欢飞短流长,捕风捉影!
韩绮梅话毕,端茶倒水的事也不做了,径自上楼。
围炉而坐的一群人蓦然无声,面面相觑。
韩绮梅为自己骤然而至的冲动懊悔不已,她们不过说了田君未的几句闲话,何至于忘了母亲的教育,在众人面前乱了心气,丢了涵养。与世俗对峙,放弃对采薇园的敬畏和悲悯,需要更大的灵魂空间和百折不挠的精神。田君未唤醒的,只是韩绮梅心灵深处短暂的精彩片段。这片段若飞鸟穿林,白驹过隙,弹指一瞬,就时过境迁。
采缘姑先反应过来,一脸的尴尬,这韩家人,连长幼有序的规矩也不懂了。
丙桂奶奶笑得合不拢嘴,露出残缺不全的几粒牙,我看人家梅梅批评得对,皇帝身上也有三个御虱哩,你就说不得。
春荷大姑说,你家大春在镇里,又不在学校,想是把事情传错了,梅梅才会这样说。
采缘姑坐不住,话锋一转,富财老倌最近有没有来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