饷才道:“大师怎么知道我心里有烦愁?何况佛有佛缘,道有道化,但凡有牵连,贫道自信还能处理,就不劳大师费心了!”
那僧人听完,面色不改道:“善哉!想来居士也是修炼有成之士,贫僧倒是多嘴了,不过,这纷扰红尘,魔障甚多,居士难免不被沾染,枉费一番功果岂不可惜,想我佛门清净,方便之门大开,居士何不入这清净之乡,与贫僧一同参禅悟道,岂不快哉!”
“哈哈哈……”周伯阳听后禁不住笑出声来,没想到随便走走居然也碰上个好事的和尚,还想拉自己入门,想自己化气炼神,已是得窥金丹大道之人,虽然离那人仙逍遥之位还有一段距离,但也是迟早的事,可笑这和尚居然还拿这种话来兜套自己。
想着,便说道:“我观大师宝像庄严,慧光隐现,想来定是大智慧者,贫道这里有几个问题还想请大师帮忙解惑。”
老僧道:“居士请讲。”
周伯阳听了,问道:“佛说无我像,无人像,无众生像,是故无我。而贫道却认为随我、随心、随缘,自然而然,我自逍遥。况且,佛道同源,万物归一原,万法归一道,又何来渡我归你之说?大师在说清净,贫道却要问问,何为清净?”
老僧道:“清净便是无牵无挂,斩断红尘,超脱众生,明心见性,可得大自在大喜悦。”
闻言,周伯阳笑而说道:“依贫道之见却未必,清净是自然觉悟之门,以清净立基,纵使身处红尘也能自然运化,不染分毫,况且,你本出于红尘,犹如你之母,为何却如此生分惧怕呢?贫道倒觉得,你这所谓的清净与那逃避也没甚区别呢,像你这般常年枯坐,觉悟成道亦只能妄想罢了。”
老僧闻言,眉头稍稍皱了一下,道:“居士魔障已生,若能存心向佛,还可望有脱渡之日,不然只怕以后悔之晚矣!”
周伯阳觉得眼前这老和尚越来越有趣了,虽然话语中似有些不对味,不过听他所言到还有几分劝化的意味,因此也不着恼,反到起了点醒之心,遂正色道:“你佛门不是讲究四大皆空、无相无我吗?我看你现在到是真的有些心魔了!所谓心中无佛自然清净,佛何必非得在你心呢?那念经之举也无非是执着转移自己视听的一种外力罢了,真正的自在无处不在,用你们的话来讲便是无佛即有佛,佛无法无相又何来经?所以你们现在信的、念的不是佛,而是魔障!”
周伯阳说完,那老僧脸上神色几变,平静地道:“佛者普度众生,以奉献而寻找真我,道者独善其身,以自我的感悟超脱而寻找真我;居士执念太深,贫僧也无法!我这清净之门留不住你,居士请自便吧。”说完便又闭目敲起木鱼来,不过看他那不时跳动的面部,大概此时心里也不似言语上的那般平静吧。
看着一本正经的老僧,周伯阳有点惋惜地自语道:“深山藏古刹,庙观伴真佛,蓝天映红墙,白云掩飞檐。你道晨钟暮鼓笑红尘,我说青灯黄卷看人生。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辈虽属道脉,然皆归于真正大道,一切未生之源者,寥寥无几。大都存于这个‘道’字上,此诸天之所以存在的根源。你佛门虽言尽归“真如”,贬斥我道脉为不究竟之法,是有漏法,但是,依我看,释门也未必真的归那绝对的虚无,否则,何来西天净土,诸佛菩萨?……佛门,他就真的清净吗?”说完,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去,留下一个眉头深锁的老和尚独自细细地品味他的话语。
良久,才听那老僧一声叹息,自语道:“是啊!佛门,她就真的清净吗……”过了半饷,又摇头苦笑,眼里些许无奈,唤来一名小沙弥吩咐道:“去通知一下陈连山的人,就说他要找的人出现了。”
……
在北方某地。陈连山缓缓放下手中的电话,眼里冷芒一闪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