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临的是皇帝和大皇子以及于家的三重怒火。
可他还是这么干了。
“不过,”舒绿话锋一转,说:“大光明教的重要人物就这么被抓了?不是有逆天的神功么?”
“快算了吧,你武侠片看多了,以为真的伸手一指就是六脉神剑,身子一摇就乾坤大挪移啊。他们顶多就是比我强点。”
“哟,这么说您老人家加入邪教不也得封个护法啥的?那得给你起个响当当的诨名才行啊,起码得和金毛狮王白眉鹰王一个水平的。”
展眉搓着下巴:“有道理,你说我叫啥好呢?”
车厢之中不虞有人偷听,倒是不怕开开这种大逆不道的玩笑。
“就叫天蓬元帅,如何?”
“……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展眉嘴角一抽一抽的,心里却很享受这种和妹妹打嘴炮的乐趣。
据说大光明教和大皇子勾搭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估计是连皇贵妃都蒙在鼓里的。于家有没有掺和,那就不清楚了。事情才刚发生不久,连密探头子展眉同学也拿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皇贵妃昨天就被褫夺了封号,直接降为宫人,并且马上被勒令迁居少颐殿。”
少颐殿实际上就是冷宫。舒绿叹了口气,说:“那她估计活不过这个春天。”
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想,事实上大家都会如此认为吧。于家的衰败,已是不可逆转的事实,再无回天的余地。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于家便盛极而衰。而等待着大皇子的,也不会是多么好的结局。
舒绿突然在想,决定设套把亲生儿子装进去的心情,会是怎样的呢?
最无情是帝王家……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颠扑不灭的真理啊。
“接下来,我应该能有点悠闲日子过了。”展眉伸了个懒腰。“我也该正经去上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应付明年的秋闱了。”
明年秋天便又是考举人的时候。展眉是国子监的学生,直接获得了监生资格无需考秀才——真是特权啊,他喜欢。不过监生地位在举人之下,他想参加春闱还得先考一次秋闱。
只有过了秋闱选拔,他才能够去考进士。
“加油吧哥哥,我和婉儿这辈子的富贵全靠你了。”舒绿给哥哥打气。她这话可一点没说错,娘家人是否出息直接决定了女子在婆家的地位。
“放心吧,有我在,你俩这辈子就等着吃香喝辣享福了。”
说话间,车子已驶达今晚的目的地金香桥。
京城中有一条小河穿城而过,却被京城人惯常称为“宝江”。每到元宵时分,宝江附近几条街市总是热闹非凡,游者行人络绎不绝,还有那好事的孩童在江上放灯。
江面上有三座小桥,金香桥是比较偏僻的一座,人流量比起另外两座来少了许多。夏涵让展眉请舒绿到此相会,也是经过一番思虑的吧。
平时大梁的夜晚是没有夜市的,更加不可能男男女女站在一块儿说话,绝对会惹人侧目,甚至引来官差。
可是在这个正月十五的晚上却是例外。不仅是京城,举国上下又有哪里不是热热闹闹地过着元宵节呢。
这种时候他们几个聚在一处,却是无妨。
展眉和舒绿把马夫和丫鬟留在桥下,两人沿着青石铺就的石阶往桥上走,才到了桥头就看到了夏涵的身影。
月华如水,洒在青石桥面上,为那浅笑着的白衣少年身上染了一层淡淡的银光。他漆黑如夜空的眼眸在河水与江灯的辉映下,闪动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如同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谪仙人一般飘逸而洒脱。
“这小子还真是……”展眉在心里哼哼唧唧,心想自己那天给夏涵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