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退了一步,高秀枝也赶忙下了床,她俩慌乱的看着佟仁,她们没想到佟仁会做出来这样的举动来,更不知道那把菜刀会不会真的飞过来。
“我#你个妈的,#你八辈祖宗,高秀枝,高秀山,高秀叶...我#死你们...”佟仁吼着高秀枝的名字,同时还吼着高秀枝的哥哥和妹妹的名字,那滚滚的脏话从他的嘴里喷薄而出,瞬间就填满了小屋,小屋里弥漫着恶臭,熏得六月和高秀枝头昏脑涨。六月没想到,七十七岁的佟仁心还是像从前那样狠毒,嘴也像以前那样污秽,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的那些浊言恶语,他是那么轻易的顺畅的滚落出来。六月想,他真是猖狂到了极点,稍有一点不顺着他,他就如此狠毒,可见在他的眼里,从来没有过她们,眼前的这个人,一定不是个正常人,也不是她的父亲,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她的父亲早死了,在她们心里,三十多年前他就死了,这个人不过名字叫佟仁罢了,他肯定是妖孽的化身,是厉鬼的附体,是个挥舞着菜刀的恶魔。
高秀枝哆嗦着站到了六月的前面,她害怕菜刀猛地飞奔过来,她宁愿意砍到她也不想六月受到伤害。六月和高秀枝的想法一样,她怕高秀枝受伤,她推开了高秀枝,她也不确定那把刀啥时候抡过来,她得堤防着,她想她年轻,灵巧些,说不定她能躲过去,高秀枝却不能,高秀枝老了,行动迟缓了,现在又哆嗦成一团,所以六月又站到了高秀枝的前面。
“啊,佟六月,你跟我卖好,你不配!要不是我,你们一个个还在农村呆着呢,你们生来就是种地的命,就是贱命,就是贱种!你们是沾了我的光才出来的,才有今天的好日子!还敢跟我卖好?我#你个妈的,你恩将仇报,卸磨杀驴,我告诉你,你的战友十年前来到我家里,是我买的菜我买的肉,是在我家里吃的饭,你的孩子从小没少在我家里待着,你还想和我卖好?#你个妈的!”那个叫佟仁的恶魔蹦着高跳着脚的骂着,那样子要多可怕有多可怕,要多丑陋有多丑陋。
“可我每次都给你钱了,我没白吃你一回。”六月挺起了胸,她想大不了就和他拼了,他死了,她也是为这个家里除了害,这个害无情的折磨了她们这么多年。六月看着佟仁手里的菜刀,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抖的是多么厉害,她又恨又怕,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爹,自己的战友十年前是来家里吃过一顿饭,六月都忘了,他居然还记得;自己的孩子在上中学以前,每年的寒暑假是来这里呆过十几天二十天,他二十多年来居然还叨咕不停,不高兴时就翻出来骂一通,可六月交到家里的伙食费劳务费带他们出去吃请他们外面喝,又买衣物又全国各地的领着他们到处去逛,他却从来不提一个字。
“给我钱?我没见到你的钱,你给哪个孙子了吧,你没给到我手里。”佟仁一把拽掉了门帘喊道。
“我给你的钱还少吗?过年的,过节的,过生日的,我每回来一次给你带的好烟好酒,住几天我们都交着几天的费用,哪怕你看一天孩子我都会付给你辛苦钱,这还不够吗?哪一次我给你的钱和物不都远远超过你一顿饭钱!”六月也火了,她毫不犹豫的哆嗦着说道。真是没良心的父亲,为了维护这个家,为了让高秀枝少受气,六月她们姐仨变着样儿的讨好着佟仁,想着法儿的哄他高兴,为的就是换来家里的宁静,全小区,乃至于全社区,谁不夸六月她们孝顺懂事,谁不以她们仨为榜样,到头来佟仁居然这样颠倒黑白。也许是到了更年期,六月的火呼呼往上涌着,她一刻也不愿意再忍耐了,她忍的够够的了,今天她豁出去了,同时,她也想看看佟仁到底能做出什么,这些年,佟仁的坏有一部分她们是从高秀枝嘴里知道的,六月也想亲眼看看佟仁到底是怎样的龌龊。
“啊,我#你个妈的,你还有理了?我让你有理,让你们再欺负我,今天我要和你们拼了。”佟仁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