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伽美什靠在树上,睫毛颤抖,然后骤然睁开眼,入目的是苍茫的雪原,他已经独自一人走了半年。他手撑着额头,周围的雪忽忽的下,他的肩头已经落满了雪花。他皱着眉头,起身用手扫去雪花。冰凉的雪花触手即化,等他将雪扫去,手掌已经变得湿润。
他哼笑,然后站起来再次朝着死亡之海走去。
他有必须做的事情,他有必须要弄清的疑问。
这个时候应该有人给他撑伞,有人替他将肩头的雪擦去,有人为他点起火堆,有人在一旁为他披上衣服。有人声音细腻而温和的说着:“王,您该休息了。”
有的时候,习惯了一些事情,在骤然失去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不适而已,因为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而人总会学着习惯。
吉尔伽美什的脚步很沉重,地上的雪直到小腿,每次都会留下深深的脚印,但是瞬间又会被大雪覆盖。
他一个人走了半年,走过山川,路过湖泊,与野兽一同饮过水,吃过生食,披过兽皮。
只有一次而已,他走了很久,然后停下脚步,习惯性的等后面的人,过了半晌,除了震耳的风声外,什么都没有。
他突然哈哈大笑出声,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
头颅不整,胸膛被撕裂,被啃食散落的躯体,挖出的内脏。
人终究会死去。
“关于你的问题,我的答案是:你会,而我不会。”
她自信的对着他说:你会顺应人类发展的定律,走向死亡,但是我会一直活下去。
哼,真是可笑。吉尔伽美什一脸讽刺。死的真是可怜,就像她整个人一样可怜。
“你叫什么?”吉尔伽美什坐在宫殿中一张华丽非常的椅子上,对着低眉顺眼的奴隶问道。
“臣叫科尔温。”她恭敬的跪在地上,声音清脆,独属于儿童的稚嫩。
“……”吉尔伽美什眸色微沉,“……是吗?”他没有多说。
你在隐瞒些什么呢,安迪?
她像是收起了所有的爪牙与利刃,隐藏了所有的偏激与偏执。
只剩下了温顺的外表。
枯燥而乏味,让人看着生厌。
但是他却并不打算放过她,他习惯她在身边,习惯抬头便看见那漠然的侧脸。
带着恭敬与温顺,还有点冷漠的眼神。
这让他觉得兴奋。
她的眼睛纯粹,如散发着凉意的玉,让人忍不住赞叹。
太干净了,太纯粹了,散发着丝丝的冰凉,温柔而漠然的眸子。
你到底在看向哪里呢,安迪?
他不会去问她,他习惯将猎物一点点的逼到绝境,让她自己亲自在他面前说出,在他面前,亲自剥开所有的外壳,露出最柔软最脆弱的内在。
他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温柔而逆来顺受,好像没有什么脾气,乖巧懂事的奴仆,像是其他仆人一样。
那第一次见面的震撼,以及带着不详色彩冷漠的性格,还有最后……那鲜活靓丽的笑容。他越发看这张脸不顺眼起来。
“我喜欢他。”
他倏地睁开眼,扫过抱着一个小女孩的她,眼中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惊愕。
“喜欢他,很喜欢他。”
以男子之身,却对着本王抱着这种心思吗,安迪。
……
一种名为愉悦的感受,从心底传来。
哼,没有人可以逃脱本王的魅力的。
他喜欢她最后对待诺西卡的反应,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她蓦地变得冷漠下来。
他觉得她是个好人,因为她温柔善良,她在果决的杀死动物后,砍了一棵树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