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办法保护这么一个慷慨激昂的儿子。至于他;只要柳惜明死了;柳婕妤柳齐物能够一蹶不振;其他的他根本不在乎
“杜侍御;惠妃让我捎一句话给你。”一路上前呼后拥没法说话;李静忠直到进了柳氏别院;闲杂人等都避得远远的;方才找到了搭讪的机会。见杜士仪果然脚下一滞;侧头看了过来;他就含笑说道;“杜侍御在外一晃便将近两年;也该回京了。再上一步;无论是御史台的侍御史;亦或是六部郎官;杜侍御尽可胜任。到时候再磨砺一两任;中书舍人指日可待”
放眼大唐入过政事堂的宰相;几乎无一例外都在中书舍人这个枢要位置上呆过;这已经成了拜相道路上一块几乎是必经的踏脚石了。因而;杜士仪不得不暗自感慨武惠妃给出的这个筹码不可谓不重。
然而;他更知道;李隆基此人对于女人于政自始至终便心存提防;否则也不会在唐隆政变的时候第一时间杀了上官婉儿;断绝了太平公主一条臂膀;而后又在角力大获全胜后赐死了太平公主。就连身为结发夫妻;一度在寒微时共同谋划对付危局的王皇后;也在不得他欢心后立时处死。在其盛年之际;倘若武惠妃真的于政;这位天子真的会顾惜情分?所以说;武惠妃许诺的东西;其实只是虚的
“承惠妃吉言了。”
他含含糊糊应付了一句;等到和李静忠踏入那间寝堂;看见那个被铁链拴得严严实实;无法挪动更无法自残;消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柳惜明面前时;他甚至没有费神多看人一眼;直接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然而;李静忠宣了圣命;那个原本一动不动仿佛在等死的昔日贵公子;却突然暴跳了起来。他竭尽全力地挣扎着;口中谩骂着各种能想到的诅咒;到最后将那瓷瓶中的鸩酒完全倒入了他口中之后;瘫软在地的他方才一字一句地吐出了几个字。
“你……会……有……报应……”
“因果报应;我是相信的。”杜士仪这才转过头看着眼神渐渐涣散的柳惜明;淡淡地说道;“若是你有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李静忠有些不明所以;但看见柳惜明剧烈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声息;他上前试过其人鼻息脉搏;确定真的死了;这才站起身来;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此子冥顽不灵;恐怕要辜负杜侍御一片苦心了。我命人就地安葬之后就启程回东都复命;预祝杜侍御接下来一切顺利”
“多谢多谢”
李静忠来得快;去得更快;甚至寻常官员都没怎么觉察这么一位来自内侍省的天子近侍来了一趟;他就悄然回转了东都。而他这一走;杜士仪便也和裴宁分头启程;裴宁去常州、润州、湖州;而他则是和王容南下前往越州、明州、睦州、婺州;台州。在这一圈劝茶以及在各州建立茶引分司的路途中;他便得知了张说致仕;宇文融罢为魏州刺史;崔隐甫免官的消息。尽管在预料之中;对于这样的两败俱伤;他难免暗中叹息。
而初尝禁果;多年禁欲简直一如和尚的他自然难以管束住自己;而王容既然体味到了个中**滋味;也自然不会把他拒之门外。等到四月间复又回到了苏州的时候;杜士仪固然看上去神采焕发仿佛年轻了两岁;王容同样像是被甘露滋润过的花朵似的;格外娇艳照人。
和他们的气色一样;这一路的收获同样不小;江南种茶面积尚比不上蜀中;茶商也尚未达到相当大的规模;豪族涉茶事的并不多;通过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合纵连横;茶引的推行比想象中的阻力要小;反而是种茶之事更加让人殚精竭虑。好在他并未采取强压之势;照如今的形势来看;不过数年;那绿油油让人口齿生香唇舌生津的茶叶;就能够在整个大唐天下真正风靡起来。
四月正是江南气温最适宜;但也是雨水常常光顾的季节。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中;刚刚和裴宁再次会合的他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