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没有尽头多好!”他说道。
这话听着为何如此耳熟?
石阶两边树木参天,偶尔有鸟儿欢快的鸣叫声,似乎还有淡淡的雾气缭绕着山路,这场景似乎也很熟悉。
“京城外有座黄螺观,小七你去过么?”他问。
“我不知道,没印象了。”任君紫说道。
走了大概一半,任君紫回头,山庄的大门已紧紧关闭了。又下了几节台阶却见一男一女正往山上走,任君紫有些奇怪,不过想想,也许是找欧阳青石治病的,因此也没在意。
离得近了,好奇地看看对方却发现他们也在看她和他,确切地说,是看她身边的人。他却浑然不觉,仍迈了步子下台阶,这一犹豫便先了任君紫两步,虽只这两步却也足够任君紫看清那女子忽然从腰间抽出的软剑……
肩膀处条件反射一样蓦地一疼。
那剑却不是冲她来的,反手冲着那犹自迈步前行的人,剑从他后背刺进去从左肩处穿出,她看到滴着血的剑尖了。
这下子连头也疼了起来,他后背处迅速渗出的大红血迹刺激着她的视网膜,也刺激着她的大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大脑里拼命要冲破束缚跑出来!
头疼得站不住,任君紫抱着头蹲下,脑海中幻灯片一样迅速地闪过一幅幅画面。
丝绢花的桃花树、竹屋、大火、小桥、滚滚、黄螺观、山路、道人、签词、刺客、血……
“姻缘天定!姻缘天定!”
大口喘着粗气,任君紫站起来四下里看,哪里还有什么刺客,只有两级台阶处那个男人肩头一片血迹地看她,眼睛里满是期待。
“小七!”他叫她。
任君紫手抬起了一下马上便放下:“你受伤了,我送你回去包扎一下。”
“小七!”声音里明显有失望:“不必了,伤的不重,我送你下山吧。”
“哦。”任君紫说道,站在他面前,那大片的红看着还真是触目惊心,果然能以假乱真。
两人走着,他不做声了,脚步似乎很沉重。
终于到了马车前,车边一个女子,她认得,是她的六姐君青。
任君紫一言不发地爬上马车,等任君青嘀嘀咕咕要驾车走的时候任君紫撩开帘子,最后那级石阶上站着个他。
“喂,你以为弄点什么猫啊狗的血就能骗我么?”任君紫说道。
他苦笑。
“你以为你骗我那么多次我还会上当么?你真当我那么傻啊?”任君紫继续说。
“小七!”喝止她的是任君青。
“无妨,让她说吧!”
“没有媒人也没有八抬大轿四两银子就骗了我,洞房花烛也过了,还想装受伤不见丈人么?你要是不去就永远也别去了。”任君紫说着放下帘子,她也姓任,应该和姐姐们风格保持一致,没结婚的是母老虎,结了婚的是河东狮。
帘子想当然被撩开了,一张满带着笑意的脸探进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整体挪进来,任君紫指指示意他坐对面。
“六姐,一会儿先去衣帽铺买件像样的衣服吧,要不爹该以为我找了个亡命之徒呢。”任君紫说道,不看尹冽。
“小七!”
“将就将就吧,离家还有五十里地呢,回家重要还是买衣服重要?”任君青说道。
五十里,一下子变成城郊户口了。这么远的路程和一个骗她的男人坐对面还真是不怎么舒服。
手被握住,想挣开,无奈力气不够大。
“干什么拉拉扯扯的。”任君紫瞪他。四两银子啊,四两银子她就把自己卖了——还卖了两次,是不是也忒便宜点了。
“我们是夫妻,拉拉扯扯没人说的。”尹冽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