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的或者社会的——可供继承,他们的前辈几乎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可以利用的资本,他们正处于第一代的奋斗之中。尽管他们的教育经历使他们有别于文化水平低下的农民老板们,但是,他们同样“还来不及知道怎么做富人”,网上有报道说北京某高档小区里,能住进去的人“起码是个百万富翁”,这些人“基本上都是高级白领、私企老板、留学归国人员、外国使馆工作人员等等,还有很多中国演艺界响当当的腕级人物。然而,这样一个富人、名人居住地,所谓的高档社区里的生活却高尚不起来。” 原因即在于“现在的社会给了很多人一夜暴富的机会,从大杂院一下子进入高级别墅,很多人还来不及知道怎么做富人,他们的精神还停留在筒子楼、大杂院里。”《中国人富得太快了 来不及知道怎么做富人》,同前引文。正如著名社会学家曹锦清所言,挣钱、消费,已成为20世纪末中国人普遍的生活追求。在这一点上,所有阶层皆然,没有例外。布迪厄曾从个体对必需品的需求来作为衡量不同阶层的一个尺度。他认为,对那些有着早期经济资本与文化资本匮乏经历的人来说,在生存条件得到改善、自身地位得到提高的情况下,毋庸置疑,他们优先注重的只能是对经济资本的占有,文化品味的培养还没有进入他们考虑的范畴。Bourdieu,op�cit�,pp�374~380�网上的那篇报道还举例说明了这些“富翁”们的某些行为方式:“开着大奔、背着高尔夫球杆的,突然往路上吐了一口痰;开着车突然从车窗里扔出来一个易拉罐;铺着高级地毯的楼道里,门口堆放的却是一堆空酒瓶、脏鞋袜之类的垃圾。”《中国人富得太快了 来不及知道怎么做富人》,同上引文。不过,人们已经开始意识到要给下一代提供一个良好的成长与学习环境,也意识到提高下一代艺术修养、增加其文化资本的重要性与迫切性,甚至把它作为提高自己后代竞争力的一个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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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中产阶层的文化品味(4)
广州访谈对象G5是1999年从安徽调动过来,他对此的观点与做法就很有代表性:“比如说我们去过香港、澳门,这是带孩子去玩的,我们小孩子情况不好,见的不多,现在条件允许了,就要带他多走走,见识见识……还有就是给他学钢琴,一次有时几十块甚至一百块,主要是让他有一些特长吧,也没指望在这方面有什么发展。多一些总是好的,不像我们小的时候就除了学习什么也不会。我上大学时看到别人会弹钢琴真是很羡慕,现在当然也要让他接触一下。”在某世界知名化妆品公司做营销工作的女士S12谈到自己对女儿的艺术培养时说:“我开始只是想送她去接受一些熏陶,你想啊,在竞争这么激烈的社会里,没有专长,今后怎么生存啊?特别是一个女孩子,如果她在艺术方面有些特长,那情况肯定就会不一样,就会比别人有优势。没想到她还学得挺好,老师说在班里她是非常突出的,你要知道她可比那些孩子要小许多,有的都是中学生了,她才二年级!”这位女士送女儿去了少年宫里的绘画与芭蕾舞的培训班,她的女儿在色彩、素描与舞蹈方面都表现出艺术上的天分,深得老师的赏识,可她并不愿意女儿将来走上其中任何一种专业道路,因为它们都“太苦了”,而她只希望女儿的艺术天分能借此得以保持下去,使女儿能在长大以后多拥有一份竞争的资本。
在当前社会环境下产生的中国新中产阶层,身上有着极强的消费主义文化思潮影响的色彩。我们可以肯定地说,虽然中产阶层的文化趣味尚处于形成过程之中,但在某种程度上,它已经开始对当前中国城市社会文化消费趋势的走向起到了一种主导的作用,而这一趋势的显著特征即是其功利性与娱乐性。在前工业社会传播手段较为单一的情况下,纸上的阅读与戏剧、美术等的学习与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