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踹下去的明峰,尖叫著顺著细细的蜘蛛丝飞快的横渡看不到对岸的大河。
跟著他的麒麟,对背后的蕙娘说,「我就说很快会抵达对岸的。」
「……」
我,為什麼会想来跟从她呢?蕙娘深深的纳闷起来。
我要撞山了,我要撞在山壁上了!明峰看著越来越接近的、光滑的像是镜子一样的高耸山壁,尖叫到自己的喉咙阵阵疼痛。
叫是没有用的,他绝望的发现这个事实。对,我赶紧把手帕解开,掉到河裡还有一线生机……但麒麟却打了死结。完了……
天啊,我就要撞成一团肉饼了!该死的麒麟~~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他猛然往上一提,鼻尖被看似光滑实则粗礪的山壁擦破,麒麟提著他的背心,跳上了山壁之上。
明峰张大了嘴,不断粗喘著。他受到过度惊吓,连鼻尖在滴血都没感觉。
「你……你你你……」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尖锐的吼出来,「我要、我要……等回家以后,我要……我要跟你断绝关係!」
对!没错!等回到人间,他一定要跟麒麟断绝一切关係,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跟她有任何瓜葛。
再跟她有瓜葛,他有多少命也不够赔啊!
麒麟直接无视他的暴跳,轻轻噫了一声,「你没事干嘛流鼻血?我穿太少吗?身材好也不是我愿意的。」
明峰气得血气上衝,倒真的喷出鼻血了。不过与麒麟的身材和布料多寡一点关係也没有,完全是对麒麟无处发洩的极度愤怒所致。
蕙娘默默的望著天空。他们发出的噪音,百里之外都听得见了……听说我们是要潜入险境?她颓下肩膀,拿起手帕擦拭明峰的鼻子,顺便让他停止尖叫。
「蕙娘,你看她啦!」明峰带著哭声,声音是小了点,「我再当她的徒弟,一定会把命玩掉的!呜呜呜……」
我懂,我懂,我真的懂。蕙娘默默掏出蓝色小花OK绷,贴在明峰擦破的鼻子上面。坦白说,蕙娘也有点想哭。
「主子,然后呢?」待了一会儿,这样惊人的噪音居然没有引来任何「关注」,他们也算是洪福齐天了吧……蕙娘带著绝望的冷静问著。
「然后?」麒麟搔搔头,「我有点忘了。让我喝几口酒恢復记忆。」她很开心的掏出酒瓶开始喝起来。
蕙娘的肩膀颓得更深了。
***
从他们所在的山壁之上,可以俯瞰异常者的都市。像这样的都市,在大河之南有数千个,自称為「国王」或「女王」的异常者也有数百。但是提到异常者都市和异常者女王,每个人会想到的只有这个最接近河岸,人口达到百万的「圣后之城」,和独自一人產下整个都市的「圣后」女王。
俯瞰这个巨大的都市,这大约是他们见过最庞大、宏伟,却又极度丑陋的城市。
这个用黑曜石建立起来的都市,有著高耸入云的围墙,和张著狞恶巨口的恐怖大门。到处都冒著烟,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臭味,护城河发出咕嚕嚕的怪响,惨绿的浮著垃圾和尸体环绕整个都市。
尖叫、吶喊,悲鸣,即使距离这样遥远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明峰的胃整个打结,他原本对污秽就特别难以忍受,而这个城市像是从血腥裡捞出来的、浸润遍了所有想像得到和想像不到的恶毒。
他觉得脑门发胀,四肢发软。他打从心裡抗拒接近这个罪恶至极的城市。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念,非常想念都城。那个白纱染黄、安稳艷笑的魔性天女。她污秽,但她也圣洁;她丑陋,但她也绝丽;她有著最污浊的呼吸,但也有著最轻灵的风。
她是平衡,是一切对立的平衡。这种平衡让她完满。
粗喘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