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光是那份潜伏在他身侧六年不被发现的深沉与隐忍,就足以令人心寒……
“早在那天,你让我去墨霄殿见你的时候起,我便已知你心里已经开始怀疑……或许更早……”楚夜唇角微扬,自嘲而笑,“其实皇叔……琉诚俊早就怀疑我了不是吗,而你只是,一直不敢接受,不敢相信罢了……”
“住口!”逸王震怒,几乎下意识的反手一掌打在他脸上,心里狠狠一震。
楚夜偏过脸,眉心紧紧一皱,压住即将冲出口的咳嗽,将涌上来的鲜血咽了下去,胸口连绵不绝的痛楚,针扎一般跳跃不止……
似是猛然想起了什么,逸王声音里带了一丝几不可觉的颤抖,“来人,把他的衣服脱了。”
楚夜一惊,淡漠的眼里这才有了一丝慌乱,试着挣扎了□子,却只引来一阵剧痛。
“呲拉……”,墨色锦袍很快被撕了开来,缠满布条的上身露了出来,楚夜惊痛的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已是平静如初,唇角淡淡笑意,“你看到了,我肩头的确有伤。”
逸王几步上前,一把扯下那些布条,喷火的双目紧紧盯着他肩头绽裂的伤口,那一天派去刺杀南楚的刺客只回来了一个,易容混迹在一群商贾之间,他胆战心惊的告诉自己,见到小王爷叫南楚哥哥,并且在危乱之际替南楚挡下了致命一箭……当时自己震惊过后几乎失去理智,甚至将那人关进了地牢,再也不想见……
然而事实却是,他心里还是埋下了怀疑的种子,那天在墨宵殿裹挟了内力丢出去击在楚夜肩头的镇尺,他见楚夜似乎没有太大的反应,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想,今日他的生辰,皇兄送来一件雕刻精细的琉璃挂坠,那上面刻着楚夜二字,竟是自己多年前送给楚夜的生辰贺礼……皇兄叹着气告诉自己,那本是三年前救出前来寻求援兵的沐言之人落在天牢的,他怕自己伤心崩溃,所以瞒了那么多年……
十三岁的孩子,偷出禁军令牌,堂而皇之的救出囚犯,当年却任凭谁也查不出究竟是何人所为……这就是他埋伏在自己身边的目的吗……
本是满心欢喜的备下一桌酒菜为他庆生的,本是想让自己手下跟着好让他早些回来的,结果却是知道他又进了风敛楼……
终于,所有的自欺欺人都化为乌有……所有的信任都变得那般可怜可笑……
视线缓缓下落,被他左肩下那一处麒麟形状的图案刺得生疼,那个胎记……儿子出生时的欣喜若狂又浮现在自己脑海中……
夺人妻,当年爱上的那个女子,已经育有两子,他却着了魔般的爱上了她,终究夺了她来,甚至为自己生下了一个儿子……那肩头形似麒麟的图案,曾有天师预言,这孩子生来贵不可言,乃天之骄子之相……
妻与子,被他视若珍宝。南府灭门之日,妻却以死相逼,抱着儿子去见那男人最后一面,答应从此只一心一意做他的妻,孩子的母……不曾想这一去,竟成永别……
曾发誓有生之年必找回儿子,给予他极致的疼爱呵护……然而,找回来的儿子,捧在手心疼爱的儿子,竟只是被派来掌控自己一举一动的棋子,情何以堪……
那个胎记,只属于他的儿子……逸王死死盯着楚夜的左肩,怒火充斥了每一个细胞,随手从墙壁取下一把带钩的铁器……
“噗……”铁器入肉,逸王心内狠狠一震,随即却以极快的速度反手一拽。
“呃……”极其隐忍的闷哼,铁钩带起一片血肉……
“轰隆”,牢外雷声大作,连绵了几日的细雨随着一声响雷变成了漂泊大雨……
眼前一片血色翻飞,楚夜止不住的一声声呛咳,袭入骨髓的剧痛清晰地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大片大片的血从肩头伤口喷涌而出,逸王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