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戰場的殘酷並非是沒有打過仗的人能想像得到的。
在這座血與淚交織的血肉磨坊里,性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淚水更是廉價無比。
早上還笑著互相打招呼的戰友,到了晚上可能連遺體都找不到;餐桌上拿著珍藏的照片懷念家人的夥伴,第二天就只剩下了那張被小心珍藏的相片;剛救了自己一命的同僚,轉眼間就被蟲族刺穿了整個機甲……
戰艦機甲武裝艙室外的走廊上,坐滿了剛從蟲族手裡撿回一條命的戰士們,他們手裡大都拿著一塊巴掌大小的軍隊統一發放的軍糧。
軍糧的味道算不上好,乾巴巴的吃起來就像沒什麼味道的餅乾,但吃掉一塊就能補充戰士們戰鬥半天下來損失的體力,是戰時的最佳之選。
李昊也是席地而坐在走廊上的戰士們之一,他靠著牆壁,出神的盯著手裡的軍糧,嘴唇發白髮干,額頭上也出了很多汗,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疲憊。
「營養劑來了!」一個紅髮的戰士提著一個大箱子走了過來,吆喝了一聲後有幾個戰士跟著站起來,幫忙從箱子裡拿出試管狀的營養劑分發給大家。
李昊坐得地方最遠,那個紅髮戰士發完其他人的營養劑後,就拿著一瓶過來找他了。
「李昊,給,你的。」唐納森塔普把營養劑塞到了李昊手裡,隨後直接坐到了他旁邊,拿出了自己的軍糧搭配著營養劑開吃。
李昊看著自己手裡的營養劑,盯了一會兒又開始發呆。
唐納森塔普抽空看了李昊一眼,此時他手中的軍糧已經被吃掉了小半塊,他喝了口營養劑把喉嚨里硬的茬嗓子的軍糧碎渣送下去,才開口說:「別胡思亂想,扎克里救了你不是讓你就這樣消沉下去的。」
李昊回了神,他扭頭看向唐納森塔普,紅髮戰士外表看起來很是成熟滄桑,但實際上只比他大五歲而已。
五年的差距……唐納森塔普和他的好朋友扎克里吉利斯特從上一次和蟲族的大戰里活了下來。
但現在,扎克里吉利斯特卻為了救他死在了蟲族手下。
想到這裡,李昊心中一痛:「唐納森前輩,我——」
「道歉的話就不用說了。」唐納森塔普騰出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還年輕,呵雖然說也只比我小五歲而已,不過活下去是最重要的,扎克里當時肯定也是這麼想的。」
「我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小子說一定要活著回到帝都去,說得信誓旦旦的。」唐納森塔普啃了口軍糧含糊的說道。
李昊聞言,低下了頭。
那時的他根本沒有見識過戰爭的殘酷,天真的令人發笑。
殘忍的現實打破了他的天真,曾經信誓旦旦的「活著回到帝都」,也變得縹緲不定,因為今天如果不是扎克里吉利斯特救了他,他就死在戰場上回不來了。
「我當時還笑你來著,不過,李昊,能活下來真的是太好了。」唐納森塔普含著軍糧,朝他露出了微微有些變形的笑容。
「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權利東想西想,才能去懷念逝去的人。戰場就是這麼的殘酷,不要被軟弱的自己打敗啊,李昊。」
面對前輩的溫和開導,李昊鼻子一酸,低下頭狠狠抹了把眼淚,一邊點頭一邊把手裡的軍糧和營養劑往嘴裡塞:「謝謝你唐納森前輩,我一定,一定要活下去!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決不能死在這裡!!」
「嗯,這樣才對!就該有這樣的衝勁兒!」唐納森塔普滿意的點頭,大笑著狠狠拍了幾下李昊的後背。
但是,好景不長
當夜,在蟲族對前線基地發起的突襲戰中,唐納森塔普所駕駛的機甲擋在了李昊的機甲面前,傷痕累累的機甲朝著迎面而來的蟲族發起自殺式的攻擊,在以生命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