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李立救過我的命,現在,呵,我也算還回去了。」
……
一直,一直,他都是被留下的那一個。
哥哥是這樣,扎克里是這樣,唐納森是這樣,魏明還有那些犧牲的戰士也是……
癱坐在地上的李昊把頭深深埋入了膝蓋里,無聲的哽咽著。
都怪他太無能!
什麼都做不到!
可他哪配得上這樣的優容寬待!
不斷自責悔恨的李昊並沒有悲痛多長時間,就被人帶到了作戰指揮部。
眼眶還通紅著的他抬頭一看到為首的江珵,就忍不住眼中發酸,他竭力的想要忍住眼淚,淚水卻還是不爭氣的留下來了。
顧不上擦眼淚,他挺腰站直行禮:「少尉李昊報到!」
西里斯卡倫激動的情緒已經稍微扼制住了,但在看到唯一存活的李昊時,他還是率先出聲:「李昊,你是怎麼逃回來的?」
李昊聲音嘶啞的說明了事情經過,但西里斯卡倫仍然很難接受居然只逃回來了李昊一個人:「就算是這樣……第四軍團怎麼可能一個人都沒回來!!」
「西里斯!」江珵看了他一眼。
「元帥!您肯定也不相信吧,我們第四軍團的戰士——」
「夠了,無論有多麼不敢置信,擺在眼前的確實是事實無疑。」江珵打斷了西里斯卡倫垂死掙扎的話語,那張俊美的容顏上依然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好似他一點都不在意。
可是,怎麼可能不在意!
江珵的心早就已經被鈍刀子折磨得鮮血淋漓。
因為,給蟲族透漏情報,讓它們用超出帝國軍隊三倍的數量埋伏的人,就是江珵自己啊!
是江珵,親手將自己耗費心血培育出來的精銳戰士們送入絕路,而到死,那些戰士都不知道,這一切正是他們無比信任愛戴的元帥一手鑄成。
因為蟲族母皇不想再看到第四軍團那些蟲族屠夫的存在,牠無法接受自己誕下的戰士被人類輕易地一個個殺死。
蟲族母皇答應開戰的要求就是今後帝國再無第四軍團,江珵答應了,所以,第四軍團就消失了。
只剩下西里斯卡倫這個光杆司令和後方基地里那群新兵的第四軍團已經不成氣候,江珵來時已經連同新兵的教官們都帶了過來,接下來只要西里斯卡倫一死,江珵不插手的話第四軍團就徹底消失了。
那些一個個逝去的生命,都是加諸在江珵身上的罪孽。
無比沉重痛苦的業障、心魔。
「你該接受現實了,西里斯。」江珵聽到自己用冷靜的語氣說道。
可他的心卻在哭嚎,在嘶吼……
西里斯卡倫不再言語,他低下了頭。
而江珵看向李昊,青年臉上眼淚縱橫,還有抹眼淚時染上的髒污,狼狽難看到了極點。
但在他看過去時,李昊仍然眼巴巴的看著他,信賴又期待的希望他下達指示,好像只要他開口,就能給出解決一切難題的神諭一般。
……真是一樣的眼神。
跟第四軍團那些戰士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樣。
江珵看著李昊說:「下去休息吧,好好蓄養精神。」
李昊一怔,又聽江珵對其他人下令:「都別愣著了,這個仇我們不能不報!搜集情報,準備反擊!」
「是!元帥!」所有人集體起立,齊聲應道。
只要江珵還在,一切好像都不是問題……
李昊呆呆的行禮,但指揮部忙碌的眾人已經忽略了他,大家都在積極的準備反擊,發號施令的江珵下達的每句話都被人認真嚴格的執行著……
看著這個忙碌的場景,李昊原本被悲痛充滿的心好像又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