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一次当,便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去李凤凰那里上第二次当,更遑论一大早去李府堵他……难道周正会去害他的人府上过夜么?这显然不合逻辑,因此才有如此一说。
蕊儿却嘻嘻一笑道:“小姐,我还总当你是星宿下凡,原来也有猜错的时候。你还别说,净街苗一大早就堵在李家门口,最后还真把姓周的给堵到了。而且呀,据说堵到的时候都已经巳时二刻了,我看这姓周的就是个花花公子,昨晚还不知道跟李凤凰胡混到什么时候呢!”巳时二刻,约莫是九点半的样子。
“啊!”韩少清听得这话,身子没来由一颤,接着便是沉默不语。
蕊儿见韩少清不说话了,又说道:“这还不算完呢,净街苗逮到了姓周的就是一顿打,二十个壮汉打一个,把姓周的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打……”
“别说了,都是人家的事,与我们没关系,听着闹心。”蕊儿说得正激动,却被韩少清冷冷地打断了。
“不不不,小姐,跟你有关系的事马上就到了,你再耐心听一听嘛。”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是八卦的时候,说得兴起,哪里肯说停就停。韩少清被她磨了几句,虽然已对这个故事全无兴趣,但也由得她随便说。蕊儿得了自家小姐的默许,便又兴高采烈地说道:“净街苗让手下把姓周的痛打了一顿,又让把他架到面前说话。净街苗说……总之净街苗他言语间对小姐你颇有不敬。”被训斥了一回,蕊儿总算是学乖了,她虽然听说了净街苗说的那些个话,但不敢直说,只是说了不敬。就这样,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韩少清,就怕她听见这个话题心烦。
自从一年多之前,苗知府被调到平江府来,净街苗就成了一块黏在韩家的狗皮膏药,因为他的缘故,这一年多来,韩少清干脆连佛会也不去了,只求图个清净。净街苗会说些什么话,韩少清清楚地很,便点点头,示意蕊儿说下去。
蕊儿也是个聪明的,贼得很,她得了指示,哪里还肯给韩少清再打断她的机会,开口犹如连珠箭,刷刷刷刷一口气把整段故事说到了头:“那姓周的本被净街苗打得要不行了,却因为净街苗对小姐不敬,发起疯来,生了无边神力,一下把净街苗那些手下都撞翻在地,又把净街苗打得满脸是血、跪地求饶。就这样,那姓周的还不肯歇,一边打,又一边痛骂,说小姐你是冰清玉洁、天下第一等的人物,净街苗是狗一样的东西,不配叫小姐你的名字。到最后要不是净街苗的护卫誓死相救,恐怕净街苗就要给那姓周的打死了。现在整个金水镇都传开了,没哪个大姑娘小媳妇不羡慕你的,都说要有人愿意像那姓周的对小姐这般对她们,她们便是死上十回二十回,也都甘愿。小姐,你说这事关不关你的事?”蕊儿不在事发现场,听到的版本已经是群众改编版,由于经过了淳朴的劳动人民的再创作,细节处有些失实——譬如过分地夸大了“正义化身”周正的战斗力,又过分地渲染了“邪恶化身”苗阜的无能。但总体的脉络倒也没错,把韩娘子听得愣在当场。
“不可能的,定是你这丫头编排我,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是净街苗的对手。”韩少清初时颇有些震惊,待回过神来,却觉得这故事未免过于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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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因忧思少清绝水米(二)
这一下蕊儿就急了,心想要是不能证明自己所说属实,吃土倒是不必,吃素恐怕是逃不了的了,便分辩道:“小姐,你若是不信,你尽可以去问秦老头,他最闲,听了故事还跑到李家那去打探了,他说是真的,还说姓周的在李府门口吐的血还没干呢!”
“那你去帮我把秦老找来。”韩少清听完,便让蕊儿去找秦门房。待得秦门房来了,韩少清问道:“秦老,您去李家门前看过了?”
秦老头点了点头,说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