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头说什么的都有,对于大伯娘所说的进城做买卖一事儿也再不相信了。
大伯娘嘴上却还要说的冠冕堂皇,“等到起明堂堂的大瓦房,再劳动大家一道儿热闹热闹。”
而罗稻葵兄弟三个只盼望着大伯娘家可千万别再起房子了。
这些天来他们都是摸着月色出工摸着月色回家。今儿好不容易赶在天黑之前完了工,只想跳到洗马河里泡着去。
知道今儿会早完工,金鱼儿为了犒劳罗稻葵连日来的辛苦,下半晌早早的就出了山。在灶间里张罗了起来。
煮粥、烙饼、做菜、烧洗澡水……
罗稻葵不大喜欢去洗马河里泡冷水澡,金鱼儿把煮好的藿香粥盛出来放凉后就坐上了一大锅热水,水快滚的时候又扔了一包早上刚摘的薄荷叶子下去。很快,灶间里就有了淡淡的沁凉香气。
一到夏天,灶间就不是人待儿的地儿了,热的就跟蒸笼似的,只生个火就能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金鱼儿里里外外早已是湿透了,深吸了两口气,这才觉着舒坦了些。
萧飒就嘀咕,“这样热的天。烧什么洗澡水啊,装上两桶水放在大日头底下晒热了不一样洗么!”
烧饭烧水那是没办法,总不能全吃生的吧!可洗澡水就不碍了,她念书的时候为了勤(懒)俭(得)节(跑)约还晒过热水洗澡呢,再搁块玻璃。简直能烧滚了。放着天然的太阳能不用,非得折腾自己,这什么脑子!
“那怎么一样呢,到底还是烧滚的水才洗的舒爽。”
金鱼儿停下拌着薇菜的手,偏头擦了擦快要滚进眼中的泪珠,听着锅里咕嘟咕嘟水开的声音,嘴角弯弯道。
何况灶膛里做饭的余火就足够烧热捂热洗澡水了。又不浪费柴火,何乐而不为呢!
萧飒就朝她翻眼睛,她是眼皮子多浅才舍不得那点子柴火啊,她是怕她桑拿蒸久了脱水缺氧脑梗死好不好!
金鱼儿就抿着嘴偷笑,听到罗稻葵的脚步声转过头时,笑意还扬在脸上。眼睛更是一亮。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水囊同手巾,“回来啦!”
越发忙活了起来,又是打了手巾把子给他擦汗,又是倒了温热的茶水与他解渴。
罗稻葵接过手巾把子,顺手给金鱼儿擦了擦脸上成串的汗珠子。才宽了宽衣裳自己抹了起来,“今儿这天可真热,汗就跟泉眼子似的往外冒,一水囊茶都没怎么喝就喝光了。”
话音刚落,就听金鱼儿嗔怪道:“什么时候喝光的?怎么不叫我再灌一囊?那有没有喝生水?”
一句句,很是急切。又焦急道:“这样热的天,喝生水怕是要坏肚子的呢!”
说着话儿就又想起了大伯娘家的老水缸,好像从不清洗,不管是外壁还是内壁都是黑漆漆的。水缸盖上也早就不见了木头颜色,听说还常常忘了盖上水缸盖,舀水时还能舀到四角蛇……
她听了萧飒同益柔的话,知道生水里头有很多自己看不见的不好的东西,也知道“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所以不喝生水已是好多年了。为了这,没少被陶氏收拾。嫁来罗家,这个习惯也保持下来了。
就是自家水缸三天两头的就会换水清洗,水底还沉着罗家用了几十年的一块黑乎乎的木条,据罗稻葵说是什么缸香,而听益柔说那应该是什么降香木,能防病治病,她也不敢让罗稻葵喝生水。
每天早上起来第一桩事儿就是烧水放凉,汤罐里更是无时无刻都加满了水。就怕不凑巧,叫罗稻葵喝了生水。所以就算是去大伯娘家干活,金鱼儿都灌了茶水叫他带过去喝,生怕他喝了大伯娘家的生水……
罗稻葵见金鱼儿一句一句满是担忧,只觉着自己个儿都能上山打老虎了,浑身都是力气。把手巾递给金鱼儿,“没有,没有,只想着早点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