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贱民制度能够取消吗?”周赫煊又问。
甘地笑着说:“我就是一个贱民,我依旧能得到尊重。”
甘地当然不可能是贱民,许多时候他被认为是第二种姓刹帝利,但从姓氏上来看应该更像第三种姓吠舍。“甘地”的本意是“食品商”,吠舍就是从事商业贸易的阶层,而刹帝利阶层多为王公贵族、武士军官。
当然,也有可能甘地所在的家族早就升级了,毕竟他的父亲做过印度某土邦的宰相这个职务比较符合刹帝利种姓。
甘地之所以说自己是贱民,是因为他当初前往伦敦求学的时候,当地人威胁要开除他的种姓且这样做了。由此就产生了分歧,甘地家族仍视甘地为刹帝利,而同乡则认为甘地已经成了贱民。
甘地继续说:“非暴力不抵抗运动是对外,废除贱民制度是对内。对外坚持抵抗,对内自我完善,这是印度民族想要强大的必经之路。我们不能赶走了英国殖民者的压迫,自己却还在压迫自己人。这是不对的,也是极其愚昧的。”
“确实如此。”周赫煊赞同道。
来印度这么些天,甘地是周赫煊所接触过的最理智的印度人了。至少他的想法涉及到印度社会根本,那就是废除贱民制!
事实上,甘地在1932年以前还没想过废除贱民制,并且和贱民出身的未来“印度宪法之父”发生冲突。甘地不仅妥协了,而且被对方说服了,并公开要求英国殖民政府给予贱民地方选举权从阴谋论角度来讲,甘地此举或许不是为贱民谋福利,而是通过解放贱民来转移殖民政府对非暴力运动的注意力,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成功了。
不管如何,甘地是这样做的,他还把贱民称为“神之子”,把贱民从事的扫厕所职业定性为神圣仪式。在甘地死后,扫厕所依旧是“神圣的”,因为它被甘地赋予了神圣属性,但扫厕所的贱民仍然被歧视。
甘地还说服全国各地的寺庙向贱民开放,寺庙同意了,但贱民依旧无法进入。就像甘地让贱民有了做公务员的权力,但贱民依旧无法做公务员,强大的种姓制度渐渐变成潜规则只有少数贱民中的佼佼者能够出头。
就在去年底,甘地发表了《印度建设纲领》,他号召绿教徒和印度教徒团结合作,取消贱民制,提高妇女地位,逐步解决农村问题和教育问题。
可以说,甘地的这些设想,涉及到印度社会所有的根本问题。如果能够解决的话,那么印度必然发展成为超级大国。
国大党领袖尼赫鲁继承了甘地的思想,并把甘地的《建设纲领》一点点付诸实践。这个过程必然遭受极大阻力,于是尼赫鲁选择对外扩张,依靠军事实力来提高自己的威信。
其中就包括侵犯新中国领土,被开国先贤被吊起来打。尼赫鲁由此威望大失,印度国内势力趁机反扑,导致印度的农村改革无疾而终,其他改革成果也纷纷倒退,他的继任者们就更没那个能力了。
于是,印度社会的各种问题,建国时是啥样,几十年后还是啥样。
经过两个小时的深入交流,让周赫煊对甘地的印象大为改变。此人确实是一位智者和勇士,国大党领袖尼赫鲁更像甘地的迷弟,两人都对印度社会有着深刻理解,只不过现实逼着尼赫鲁采取了错误手段居然想通过欺负新中国来巩固统治。
1006【一场闹剧而已】
随着对甘地印象的转变,周赫煊也找了些甘地的文章来读,结果让他大感意外又哭笑不得。
那些甘地公开发表的文章和言论,到处充斥着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用语,而实质内容又跟马克思主义的暴力学说大相径庭。
比如甘地这样说:“阶级战争是不适合印度本质特征的,印度能够发展一种广泛的基于所有人的基本权力和平等公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