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夫石般站了两天,赵承嗣终于等来了那面大旗,看着远处雪原上驶来的那条蜿蜒的长蛇,他说出了两日来的第一句话:“关城门。”
边上的随从赶紧跑下去,不一会儿,随着一阵咯拉咯拉的机簧声,沉重的城门便吱呦呦地悉数落下。
勾忌远远便看见城门缓缓落下,大声咒骂一句,吩咐队伍暂停前进,自己带着一个中队到了城下。勒住战马,一掐腰,他便举着马鞭大声喝道:“城上听着,这里是钦命宗正府大宗正、京山营总管,隆威郡王千岁的卫队,我家王爷要进城述职,尔等速速开门!”
城上快冻僵了地兵士们这才知道,原来赵领导是在等着堵五殿下的门…心中不由为赵领导暗暗祈祷起来,虽然说赵领导是挺大一干部,平时看着也蛮厉害。但比起戳过太子眼珠子、烧过太尉老宅子、揍过丞相一家子的五殿下,差地可不是一点半点。若是开赌局,十成十的都会压在五殿下这一边。
但赵领导显然不这样想,只听他朗声道:“请城下的大人转告王爷,末将赵承嗣,奉召传旨…”
勾忌显然没有下地跪接的自觉,冷冷道:“讲。”他心道:王爷果然没有猜错,太子矫诏了。我却不能给这逆贼跪下,免得污了王爷的名声。
赵承嗣面色一滞,想斥责城下军官无礼,却又怕那位王爷胡搅蛮缠、借题发挥,便装作毫无所觉地大声道:“陛下有言:秦雷应勤勉视事、兢兢业业,不要老是往京里跑,等到过年再回来吧。钦此。”
城下地勾忌一听,火冒三丈道:“圣旨呢?把圣旨拿来万事皆休!否则你就是矫诏!”
赵承嗣冷冷道:“这么多人听着,本将还不敢冒那份大不韪,请回吧。”说完转身下了城楼。
勾忌叫骂一阵,见无人回应,只得怏怏转回。带着队伍向西南折去。
在更早些时候,中都水门外。
因为贯穿中都的小清河结了冰。大小船只一律停运,但百万人口地中都城,每日消耗的柴米油盐不计其数,一日都不能断了供给。而且冰雪的覆盖,让官道十分难行,单单从陆路运输,显然也无法满足庞大的需求量。
是以南北城地水门终日洞开,无数满载货物的冰排子,从水门穿过。代替大运河上地货船,向中都输送着养分。即使是河面冰封,航船难行的隆冬季节,能课到的入城税。也要比陆上城门多少好几倍。
对于这条黄金通道,税务司与城门司一直颇有争执,都想将其据为己有,最后官司打到京都府和京都兵马寺。秦守拙与上任卫将军皇甫克一商量,决定两家轮流坐庄,一边收三天,再换另一边,公平合理,童叟无欺,这才解了双方的纠纷。
今日是二十。乃是税务司管着水门的日子。从寅时开门起,络绎不绝的冰排子便开始入城,每艘无论运货多寡。皆课以大钱五十文。到卯时左右,已经收起将近两百两银子,喜得亲自坐镇的税务司都司韩十弟,抱着个暖炉,怎么都合不拢嘴。
其实应该卯时开门。但昨日城门司说是要搜捕钦犯。来捣了一天的乱,让韩都司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是以今日早开一个时辰地城门,聊作补偿尔。
但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税卒过来禀报:“城门司的人又来了。”韩十弟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将怀炉往桌上重重一放,恼火道:“萝卜头这帮子鸟人有完没完?”
话音未落,便听得门口一声尖叫:“韩胖子,你说谁呢?”
韩十弟霍得起身,只见一个干瘦的山羊胡,在一群巡城司兵丁的护持下,呼呼隆隆地进了屋。税务司的税吏也不甘示弱,也跟着进来了十几个,把本来还算宽敞的都司房挤得满满当当。
见自己手下也进来了,韩十弟面色大定,一脸不屑道:“罗伯涛,你怎么又来了?还是查你的钦犯?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