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却是忒不当人子了。想到这,心中的芥蒂顿时烟消云散。表情也真正柔和起来。
文庄太后欣慰笑笑道:“好孩子,文家的事情最终还要落在你身上。”
秦雷点点头,轻声道:“父皇也是这个意思。”说着自觉问道:“不知奶奶有何嘱咐?”
文庄太后颔首道:“站在你父皇的立场上,自然恨不得将文彦博碎尸万段。但奶奶不这么看,也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淡淡的自信自然散发,让秦雷相信,她可以说到做到。
秦雷不置可否地挠挠眉毛,微笑道:“孩儿需要个理由。”
文庄太后面上并没有不快。反而微笑道:“不错,凡事都要有自己的主见。”说着伸出三根手指,轻声道:“三个理由。第一,俗话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文家从来不是我们皇家当政的真正障碍,若是先消灭文家,李家难免兔死狐悲,行狗急跳墙之事。
相反,留着它便会给李家以还轮不到我们的错觉。此乃缓兵之计。”
秦雷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又听文庄太后道:“第二。无论如何,文家都是有功于秦家的,当年若没有文家襄助,但凭老婆子一人,是无法抗住两大军阀地压力的。这些年来,文彦博虽然作了许多错事,但在关键时刻,从没拖过咱们秦家的后腿。”
秦雷微微皱眉道:“也许过去如此,但文彦博在南方的事情上横插一杠,这次又流露出贰志,已经足够让他们全族被夷了。”
文庄太后摇头道:“功是功过是过,文家只是投机,罪不至夷族。”表情逐渐严肃,沉声道:“奶奶并不反对处置文家。之所以这次搅了你父皇的局,乃是因为天家做事,要堂堂正正,阳谋为主、阴谋暗辅。”
秦雷知道老太后在教育自己,不由坐正了身子,凝神倾听起来,只听文庄太后道:“凡事要讲究在理字上站住脚,这样才能立威信、得人心,久而久之,自然一呼百应、所向披靡。所为王者之气,便是这种东西。”
老太后声音虽低,语调却十分沉稳:“身为一代帝王,或者将为一代帝王的人,不管心里怎么想,目地是什么,但做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都必须有威信、得人心。该怎么才能做到呢?”
见老太后微笑望向自己,秦雷若有所感道:“在理字上站住脚。”
文庄太后颔首道:“不错,你以后要谨记。”秦雷赶紧应下。
沉默一会儿,文庄轻声道:“你父亲前半生太过压抑,几十年在夹缝中求生,性格自然也有些…阴柔,喜欢阴谋多过阳谋。殊不知阴谋虽比阳谋快捷省力,却也后患无穷。譬如这次,你父皇想除掉文家,文家也确实足够获罪,所以这本没错。但应该摆事实、讲证据,将其罪责昭示天下,让旁人说不得闲话。而不是像这次一样…构陷。”
秦雷郑重地点下头,接受了文庄太后的说法。轻吁口气道:“孩儿受教,不知第三个理由是什么,孩儿好奇得紧?”
文庄太后轻笑一声,把视线投向东方,目露缅怀道:“若在别人那里,这第三个实在算不得理由。但在你这儿,却是正正当当的。”
秦雷有些摸不着头脑,微笑道:“孩儿听着糊涂,还要奶奶解说。”
文庄太后面色渐渐哀伤起来。轻声道:“因为你的姑姑、我地女儿、念瑶的母亲。定然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秦雷眼前顿时浮现出上京城外那座孤零零地公主坟,轻声问道:“可是我在上京城地姑姑?”秦雷虽然没见过那位姑姑,但还是知道,她对上京城里可怜的小质子,是有养育之恩地。
文庄太后艰难地点点头,轻声道:“我们不要再讨论往生者的事情,你只要知道,念瑶是你姑姑与文彦博地孩子,也是你的妹妹。其余的…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