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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2 / 5)

大尉妻子那里听来的。老头既然决定干这事,就是为了大尉妻子。伊波列特突然无缘无故告诉我,‘将军’答应给他母亲400卢布,他就这样没头没脑,不拘任何礼节地对我说了。这下我就全明白了。而他就那样窥视着我的眼睛,一副得到满足的神态。他一定也讲给妈妈听了,纯粹是要撕碎她的心而得到满足。他干吗还不死,你倒告诉我?他可是过三星期就该死的。而在这里还养胖了点!他也不再咳嗽了;昨天晚上他自己对我说,已经两天没咯血了。”

“赶他走。”

“我不是恨他,而是蔑视他,”加尼亚骄傲地说,“好,是的,是的,就算我恨他吧,就算是吧!”他突然异常愤怒地喊了起来,“我要当面对他说这点,即使他躺在枕头上即将死去,我也要说!假如你读过他的《自白》,天哪,你就会知道,他的幼稚到了多么无耻的地步!这是皮罗戈夫中尉,这是悲剧中的诺兹德廖夫*,而主要的是个男孩!我那时要是揍他一顿,让他吃惊吃惊。该有多痛快。现在他向所有的人报复,就为了当时他没有得逞……但这是怎么回事?那里又闹起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终究会忍受不了的。普季岑!”他向走进房间的普季岑喊了起来,“这算什么,事情到底要闹到什么地步?这……这……”

但吵闹声很快就越来越近了,门突然敞开了,伊沃尔京老头怒气冲冲,面孔发紫,浑身颤抖,无所约束地朝普季岑大发雷霆。尼娜·亚历山德罗夫娜、科利亚跟在老头后面,在大家后面的则是伊波利特。

伊波利特搬到普季岑家已经五天了。在他和公爵之间这发生得很自然,没有多费口舌,也没有任何口角;他们不仅没有吵架,表面上看甚至似乎是像朋友一样分手的。加夫里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在那天晚上非常敌视伊波利特,却自己过来看他,不过是在发生那件事后第三天,大概是为某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所驱。不知为什么罗戈任也开始常来看病人。最初公爵觉得,如果伊波利特从他那儿搬走,甚至对这“可怜的男该”更好。但是在搬走的时候伊波利特已经表示,他是搬到普季岑那儿住,“普季岑是那么好心,给他提供了一个角落”,仿佛故意似地,一次也没有说是搬到加尼亚那儿去,虽然正是加尼亚坚持要接纳他到家里来的。加尼亚当时就已发现了这点,颇为见怪地将此记在心里。

他对妹妹说病人已经有所恢复,这话不假,确实,伊波利特比过去是好了些,朝他望上一眼就明显可以觉察到这点。他走进房间来时不慌不忙,跟在大家后面,带着不怀好意的嘲笑。尼娜·亚历山德罗夫娜进来时很惊慌。(这半年里她大大变样了,变消瘦了;嫁了女儿并搬到她这儿来住以后,她表面上几乎不再干预自己孩子的事。)科利亚显得忧心忡忡,并且有点莫名其妙;用他的话来说,对“将军的发狂”有许多难以理解的地方,当然,这是因为他不知道家里这场新的闹剧的根本起因。但他很明白,父亲这次吵得很厉害,每时每刻到处都吵,而且一下子变得仿佛根本不是过去的人。还使他不安的是,近三天来老头甚至完全不再喝酒了。他知道,父亲已经跟列别杰夫和公爵分手了,甚至还跟他们吵翻了。科利亚带着用自己的钱买的半俄升伏特加酒刚回到家里。

*果戈理〈死魂灵》中的一个地主。

“说真的,妈妈,”还在楼上时他就劝尼娜·亚历山德罗夫娜,“真的,最好还是让他喝。现在已经三天滴酒未沾了;因而就会苦恼。说真的,最好还是让他喝;他去债务监狱时我还经常送酒给他……”

将军把门开直,站在门口,似乎是愤怒得浑身打颤。

“阁下!”他用雷鸣般的声音对普季岑喊道,“如果您真的决心为一个乳臭小儿和无神论者牺牲可敬的老头,您的父亲,也就是说,至少是您妻子的父亲,一个效忠自己国君的人,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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