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里全是一张张无奈的脸,只有几张小孩子通红的面孔上有笑容,他们指着外头的雪笑呵呵,这也许是他们生平第一次看见下雪。
世界再沉伦,有孩子的笑脸,就像雪后必然的初霁。
车子一时没有要动弹的迹象,越来越多的旅客不耐烦了,更多的人下车出去转悠打听小道消息,一会儿之后就被冻得逃回车上,搓着手说外头真冷,估计只有零下八度,这次寒潮太厉害了,路边的冰冻得梆梆硬,踩都踩不碎。看这样子,只怕要在这里堵上几个钟头了。
念萁越听越心惊,从开始的冷静到着急了,她想马骁把车加满油了没有?他在盛怒之下开车出来,会不会忘了加油?如果油烧完了他岂不是会在车上受冻?她正要再打电话,就有人下去逛了一大圈用手套捂着脸上来说,不得了,最前面有一辆丰田车和一辆大客车撞了,丰田车的司机卡在里面弄不出来,正找气割机来切车子,所以才堵成这个样子。
他话音一落,念萁脑子就嗡一下晕了。怪不得他一直不开机,肯定是把车撞了。他那个时候正生气,开起车来又爱飙速度,他曾经开到过一百五十迈!车子飘了起来,他以为他是在玩“头文字D”呢!按照他的性子,遇上这样的路况,不出事情才怪了。念萁急了,从座位里站起来,往车头那边走,拨开那个好奇又肯走远路的报信的人,一头冲进零下八度的冰雪世界里。
雪花扑在脸上,空气冷得人一个瑟缩。脚下的路倒是不滑,有这么多汽车在暖着道路,下的雪积不起来,都化成了水。但两尺外的路边上,积雪已经冻成了冰层,有道路养护工人在铲着冰雪,堆在一边,白雪沾上沥青路上的泥浆,脏得黑乎乎,但很快有新的雪落在雪堆上,盖住那些黑色,雪又是洁白的了。
念萁把帽子翻上来罩在头上往前走,她走得很快,快得脚尖血液循环加速,居然都不知道冷。她急急往前,要走到出事的车辆那里去看个究竟。车与车之间留的缝隙那么少,车上的人都耐不住寂寞耐得住寒冷在车边转悠,抽烟的抽烟聊天的聊天,患难之际都成了莫逆之交。念萁恨他们挡她的路,害她走不快。
这时有一辆车子响了响喇叭。
这一片停了这么多车,没人响喇叭,大家都很能理解这样的突发事件和冰雪天气,没准觉得偶尔遇上这样的事也是难得,和这么多陌生人聚在一起过新年也是一种乐趣,回去可以讲给亲戚朋友听。大家都很乖,不吵不闹,因此忽然来这么一声喇叭,顿觉刺耳之极。
念萁却听得心大力一跳,几乎要跳出胸腔。她遁着喇叭声寻去,隔着十几辆车子,旁边一条车道上,一辆黑色的丰田车前站着一个人,他的手臂伸进车窗内搁在方向盘的喇叭上,身体靠着车门,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念萁的眼泪汹涌而出,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眼泪从指缝间流下,热热的湿了她一手。
五九章 莫似春风,不管盈盈
马骁跑过来,把她抱进怀里,嘴里说:“嘘嘘别哭,当心眼泪在脸上结了冰,撕下来就破相了。”
念萁哭得更厉害了,手指拉着她的衣服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马骁揽着她的肩往车子那边走,说:“要哭车上去哭,别丢人现眼了。”连推带搡地把她塞进车子,站在车外要拍上车门,念萁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嘴里终于可以发出几个字来,“别走……别走……”马骁说:“我要走也走不了啊,车子堵着呢。我去你车上拿你的包,你得了健忘症我可没得。”念萁听他这么说才松开了手指,过了一会猛然想起他的话来,他刚才说什么健忘症的,那就是他一直都在看她的短信,却不肯回她的电话。
不多时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