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海见了这人,登感不妙,他往右首看去,果见那人宽袍大袖,面带人皮面具,正是九华山掌门青衣秀士。
只见两人脚旁各摆一只大铁箱,里头放满了骨牌,却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严松微笑道:“青衣掌门,这局你玩是不玩?”
青衣秀士叹了口气,转头往台下一名女孩看去,摇头道:“我还有得选么?阁下请吧。”
严松闻言,登时哈哈大笑,他从铁箱里拿出大把骨牌,双手一松一合,只听哗啦啦声响不绝于耳,无数骨牌在他手中飞舞,猛听啪地一声,数十张骨牌合为长长一条,严松提声喝道:“通天塔第一局,站!”
他口中呼啸,双手便往地下一掼,猛听一声大响,赫见地面现出了一座牌塔,这塔由数十张骨牌层层相叠,竖立在地,已有半人高矮,想来便是他口中的“通天塔”了。台下众人见了这手绝技,登时鼓起掌来,峨眉弟子更是大声喝彩。秦仲海却是不明究理,看这严松行止好生奇怪,彷佛在叠积木一般。他与项天寿对望一眼,心下都感茫然。
正猜想间,场内传来严松的声音,说道:“青衣掌门,我派门人精擅‘通天塔’,所传已有百年,您若想弃手认输,也无不可,没人会来笑话你的。”青衣秀士叹道:“严掌门见笑了。在下虽然不才,但为了九华命脉,却也不能勉力一试。”
严松扔了一枚骨牌过去,笑道:“掌门可别小看通天塔了。叠木虽为小技,其实也有机心学问,我可提醒在先了。”青衣秀士伸手接住,他凝望严松放立的牌塔,颔首道:“输赢胜负,自有天定。一会儿在下若能赢得此局,还盼掌门信守诺言,不可再骚扰我山。”
严松自信满满,微笑便道:“掌门放心,严某自来说话算话。”
秦仲海与项天寿听了对答,登即恍然大悟,才知他们两人正以“通天塔”为赌局,以来一决胜负。
所谓“通天塔”,乃是峨眉独传的戏法,以骨牌为戏,参赛者轮将手中骨牌放落,落手处须在下方骨牌上面,一人一回,便似叠积木一般,直到弄垮天塔为止。除此之外,参赛者起手后记数三下,天塔若能不倒,便该下一人出手,当然也不能触碰旁人放过的骨牌,其它别无规矩。
前些日子恰逢端午,传闻端节正午那一刻,世间鸡蛋可以竖立起来,山寨好汉喝酒欢饮之余,也曾以鸡蛋立地,秦仲海试了几次,只因手粗脚重,便都没成功。眼看台上骨牌薄薄一张,约莫一指长,半指宽,厚仅三枚铜钱交叠,说来十分单薄,哪知严松却能让它们层层相交,垂直立地,说来大大不易。想来这人若非技艺惊人,便是练有什么作弊技法。
项天寿叹道:“峨眉山武功偏向阴柔一路,门派里的女弟子犹精刺绣,让严松玩这通天塔,那是再妥切不过了。”秦仲海听了这话,心中便想:“难怪这姓严的家伙会以‘通天塔’为注,看他这么精道,根本是稳操胜卷。这人当真奸诈不过了。”
严松这局虽称赌注,其实只是幌子,他熟门熟路,凭仗天下罕见的阴柔内力,要令骨牌交叠立起,那是易如反掌的事了,说来绝无失手之理。赌局云云,只是拿来堵天下人悠悠之口,免得有人说名门正派以多欺少,恃强凌弱。
秦仲海见青衣秀士行止如常,身上穴道并未受制,以他的盖世轻功身法,自可从容离去,却不知为何要做这险恶赌局?他撇眼看去,待见艳婷坐在台下不远,登即恍然,想来正派高手人数虽众,却难以拦下轻功高绝的青衣秀士,此番定以艳婷为质,若非如此,也不能强逼青衣秀士留在场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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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已做约定,青衣秀士便不再多言,他拿着一张骨牌,思索自己该要如何放置。
天塔摇摇欲坠,若有风吹草动,不免坍塌,秦仲海等人都替他捏把冷汗。旁观众人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