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根本不是人来的地方,咱们大姐在山上待了一日夜,定是死了”其余众人神情沉重,想起峰顶坠下的那人必是秦仲海无疑,心下更感不祥。
又走片刻,已到北麓悬崖,止观忽地停下脚步,低声道:“大家别哭了,往前头看。”
众人屏气凝神,一齐往前看去,只见悬崖附近站着一名老者,此人身形瘦削,狂风刮来,身子却是一动不动,这人功力如此深厚,不是方子敬是谁?他身边不远处缩着一名美艳女子,躲在山壁之下,看她面容憔悴,眉宇间却带着欢喜,正是言二娘!
哈不二又惊又喜,欢声叫道:“大姐!”当下一马当先,便要窜上,陶清嘘了一声,将他一把拉住,示意他稍安勿躁。
哈不二醒觉过来,眼见众人凝视崖边,急忙随着众人目光看去,只见悬崖旁立着一条虎样大汉,这人双手抱胸,单足立地,背后挂着一幅赤裸剌青,上书两行鲜红刺字:“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这人正是先前坠下峰顶的大汉,昔年朝廷反逆之子,官拜四品带刀的秦仲海。
哈不二惊道:“这家伙不是掉下来了么?怎地还活着,到底怎么回事啊?”他连着几个问题问下,众人如何能答?诸人神情凝重,都在等候方子敬说话。
风雪之中,方子敬缓缓向前,与秦仲海并肩而立。四下水气弥漫,大雪落在这对师徒之间,登给蒸成水雾,寒风袭来,雾气凝结,水雾复为细冰,给狂风一吹,立时打上众人脸庞,火辣辣地好不疼痛。陶清等人见了这等异象,无下骇然恐惧,一时无人敢作一声。
风声呼啸,雪势劲急,师徒两人同眺远方。只听方子敬肃然道:“业火三千丈,洗尽一身孽。仲海,你活了。”秦仲海转过身来,侧望师父,微笑道:“我武功忽尔恢复,正要请教师父缘由。”
方子敬道:“潜力出尽,烧融筋脉,在那生死存亡的一刻,你的怒火已然贯穿阴阳六经,打通正奇穴脉。从今以后,天地虽大,再无人制得住你。”
秦仲海喜道:“无人制得住我?”方子敬颔首道:“正是。你此番熬过大苦,功力直逼为师盛年之时,便算少林天绝亲至,天山传人出手,也都未必能胜过现下的你。”
秦仲海暴吼一声,抓起脚旁钢刀,身子便如陀螺般转起,霎时激起耀眼火光,一时之间,身边冰雪全数销融,悬崖旁现出一个丈许开外的半圆。众人见他功力浑厚若此,都是又惊又佩。
方子敬见他武功远胜往昔,心下也是暗自赞许,道:“你武功方复,别忙着使力,先歇一歇,把心静下来,咱们慢慢打量日后行止。”秦仲海嘴角斜起,森然道:“打量什么?眼前只一条路走,别无它途!”方子敬嘿地一声,道:“你大病初愈,已是侥天之幸,还想如何?”
秦仲海大吼道:“我要造反!”那声音威震山冈,远远传了出去。众人闻言,都是大为震惊。
秦仲海举刀向天,悲吼道:“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我秦仲海身负父兄血仇,朝廷尚且断我生路,逼得我有国难投,有家难归,今日我侥幸不死,便以此刀向天发誓!我秦仲海要重建怒苍,举兵称雄,逐鹿中原,不杀光满朝奸臣,誓不为人!”
钢刀挥出,火焰燃起,映得夜空一片血红,陶清等人多年流亡,耳听此言,尽皆泪下。
方子敬走向爱徒,凝目望着他,叹道:“高处不胜寒,你若要造反,只怕会身心受苦,终身郁郁寡欢。你的父亲,唉……便是个例子。”
秦仲海掀开额上乱发,露出血红的“罪”字,狰狞地道:“我现下就在受苦!地狱业火,焚我残躯!这当中的苦,师父啊,你看到了么?”
方子敬闭目无言,只轻轻叹了口气:心道:“自今而后,天下又要大乱了。”
十八年前,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