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非离站了起来,褪了肩上披风,披到皇后身上。
皇后心里喜悦,又低声道:“臣妾的鸾秀殿又不远,你身子还没好。。。。。下次臣妾得把自己穿得密不透风过来才好。”
龙非离轻轻笑道:“朕的身子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这话带了揶揄之意,郁弥秀想起这些天夜里的缠~绵,不由得两颊绯红。。。。。飞快环了旁边夏桑一眼,又向皇帝福了福,羞声道:“不管皇上来不来,臣妾今晚总归在鸾秀殿等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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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望着众宫婢拥皇后离去,龙非离道:“夏桑,把门关上。”
夏桑应了,又踱回书桌旁,道:“皇上,奴才侍候你把汤喝了吧。”
龙非离随手把刚阅了的一本奏折放到一边,眉眼没抬,温声道:“今儿个没见秋萤轩的人过来?”
夏桑一怔,省悟出皇帝指的是什么事——这瑾嫔倒也是个有韧性的人,那天以后,皇帝便没有到秋萤轩过夜,翌日她却遣太监过来送茶。
夏桑揣摩君心,以为皇帝必定不喝,没想到他看了眼那茶盘,却把茶用了。
朝臣待漏五更寒。五更天上的朝,天初晓,还有微寒。
龙非离染了风寒。夏桑私下听得一些朝官说,这倒好,可免了几天早朝。
但龙非离却是个甚为严律的人,即使这些天身子不爽,朝还是照上。若无他事,他早朝后一般会回储秀殿继续批阅各郡府送来的奏章。
这段日子以来,秋萤轩的内侍必在龙非离下朝后把茶送到储秀殿。到中午时分,又有小太监来毕恭毕敬把茶具收走。
夏桑是个心细的人,他发现了龙非离这些天养成了个小习惯,进门前,会朝书桌的方向瞥一眼,那是小侍放茶盘的位置。
他赶紧道:“皇上,您上朝去了,今儿个那边的小太监很早就过来说了,瑾嫔娘娘身子有点不爽利,今天没有煮茶。”
龙非离轻轻“嗯”了一声,目光随之落到书案上。
夏桑看去,皇帝却并不是在看奏折,而是在看一些小纸条。
他见龙非离神色竟甚是专注,便不敢再多说什么,譬如小太监恳求他转告皇帝的那些弦外之音——让皇帝去秋萤轩看看凤体抱恙的瑾嫔娘娘。。。。。。
那纸条约摸有十数张,切口不甚整齐,可以想象撕下它的人当时那微微的漫不经心。但字条上的字,却写得很是认真,一笔一划,字字均匀。
——四大皆空,坐片刻不分你我,两头是路,吃一盏各走东西
——一饮涤昏寐,情思朗爽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
——万古长空,一朝风月
。。。。。
每张纸条上都写了些东西,或长或短。。。。。。或深或浅,却都是禅。每天茶盘里都藏有这样一张小笺,位置日日不同,他有时还得找上一找。
龙非离舒眉轻笑。
两指挟起其中一张,那是昨天最新的。
上面写了:一期一会。
“夏桑,你去问问,凤鹫宫今日可有传医女?”他把纸条放下,淡淡道。
夏桑愣住,躬身道:“主子,您问的是秋萤轩吧?”
龙非离目光微沉,“这话你不会听吗?”
“奴才遵旨。”
夏桑一凛,赶紧出了门——摸不准这主子的心思,但少说多做总归没错。
龙非离微微阖上眼睛。
安瑾才学了两天的茶,怎会有这手艺?
而安瑾也再非昔日秋榕县所见虽有心机却尚算傲气的安瑾。会带她回来,不过是看她眉眼神韵和那人几分相似,一时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