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晚音想要翻盤,今晚就是最後的機會。她一定要打動暴君,跟他達成戰略合作,將端王和炮灰女摁死再說。
庾晚音對此志在必得。
炮灰女能憑化妝技術改頭換面,她堂堂女主為什麼非要素麵朝天?大家都是社畜,誰還不會拍兩句馬屁哄哄甲方了?——庾晚音早看明白了,這種文里的皇帝扮演的就是甲方的角色,要你陽光還要你風情不搖晃,看你痴狂還看你風趣又端莊。
她在公司被甲方摧殘了兩年,早已經驗豐富,不信哄不好這個傳說中的暴君。
庾晚音笑道:「那個誰……」她回憶了一下,「小眉啊,你幫我梳個髮型就好,剩下的我自己來。」
她研究了一陣子面前的古代化妝品,傅粉描眉,抹了唇脂貼了花鈿,將原本就美艷無方的一張臉修飾得宛如剛化形的狐狸精,在丫鬟震驚的注視下換好了裝束。
「如何?」
小眉愈發欲言又止:「小姐啊,這打扮會不會太過張揚?」
「問題不大。」庾晚音胸有成竹,因為在原文裡,暴君就吃這一套,炮灰女走上妖艷路線後還頗得了幾分聖寵。而以女主的顏值基數,這一亮相的殺傷力只會呈幾何級數增長。
既然橫豎躲不過,不如化被動為主動,以出征的心態笑對人生。
庾晚音一路沐浴在太監宮女的注目禮中,被送去了帝王寢殿。
這一腳邁入殿中,只覺得氣溫都驟降了兩度。
室內寂然無聲,透著一股死氣。暴君長期患有偏頭痛,正躺在床上讓人按著太陽穴,大半身形被床幔遮擋,從庾晚音的角度,只能看見從床沿垂落的一隻蒼白的手。
負責按摩的醫女戰戰兢兢,就怕哪下按得不合他的意,直接被拖出去埋了。
引路太監道:「陛下,庾嬪來了。」
庾晚音風情萬種往床前一跪。
她能感到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頭頂,然而等了半天,只聽見床幔中傳出一句:「滾吧。」
語氣冷淡中透著疲憊。
庾晚音震驚抬頭。
原文裡絕對沒有這一出。
暴君的侍衛也很暴躁,一聽這話,雖然不知她何處招惹了暴君,仍舊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擒住了她,便要將人往外拖。
庾晚音:「???」
庾晚音還沒想好怎麼為命運搏鬥一下,侍衛的動作又停住了。床幔中的聲音帶了一絲煩躁:「她不留下侍寢就得死嗎?」
侍衛:「?」
侍衛不解其意,總之跪地謝罪肯定沒錯:「陛下饒命。」
暴君好像更不耐煩了,庾晚音只看見那蒼白的手隨便揮了揮,所有宮人魚貫退出,偌大的殿中頓時只剩下她一個。
庾晚音跪了半天,見暴君沒有開口的意思,大著膽子伸手挑開了床幔。
當朝皇帝夏侯澹,姿容絕世。
庾晚音當時看文的時候就在內心吐槽,原文作者肯定是個顏狗,不僅將男主角端王的臉龐形容得天上有地上無,就連身為反派的皇帝都貌美得毫無必要。
此時近距離一看真人,衝擊力更大。
眉眼如墨,唇紅似血。長得沒有一絲正派氣息,陰沉沉的戾氣纏繞在眉目之間,像千年高僧都超度不了的妖孽。
庾晚音頂著個狐狸精妝容,跟他一打照面,深刻地理解了「小巫見大巫」的字面意思。
對方大約沒想到她會湊過來,皺眉看著她,仍舊沒說話。
庾晚音被他的氣勢所懾,準備好的台詞也拋到了九霄雲外。
兩人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四目相對,僵持半晌,夏侯澹薄唇一張,終於開口:「那個誰……」
庾晚音:「???」
庾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