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终日不见阳光,里面的味道可想而知。
腐臭,汗臭,夜香,血腥味,各种腥臊恶臭交杂在一起,在浑浊的空气中东飘西荡,闻之令人欲呕。
小王对此似乎早已习惯,又有湿布作为遮挡,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可尽管如此,里面的味道依旧让他皱起了眉头。
顺着牢房一间间寻来,又走过一排无人的空房,在牢房的尽头,小王发现了正无聊抠着脚指的段师子。
“抬起头来!”
声音不算大,也略显低沉,可是在这幽暗的牢房里,却如炸雷一般响亮。
段师子抬头瞟了一眼小王,复又低下了头,继续他的抠脚大业。
“耳朵聋了?让你抬起头来,没听见吗?”
段师子的态度令小王十分不爽,若非有任务在身,就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他才懒得搭理他们一分。
在别人家的屋檐下,该抬头的时候就不要低头。
段师子即便是一身骄傲,也不得不按照小王的命令,抬起了他骄傲的头颅。
气死风灯里的火光,在他眼前飘来飘去,最终定格在了他的唇上。
小王嗤笑道:
“你姓甚名谁?从何而来?欲往何处?”
简短的问话,若是被问之人是李代的话,说不定还真能把他给问蒙了。
可惜段师子是一个老实人,不懂哲学,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在下段师子,从营州而来,欲前往京城寻亲。”
营州?怎么会在营州?
小王疑惑的望向段师子,“你一直都在营州讨生活吗?若是不是,你几时从哪里到的营州?又是何时离开的那里?”
段师子只当小王是例行公事,而且过所上面也有明确的记载,所以只是稍微回忆了一下,便将自己这段时间的行踪,一五一十的同他讲了一遍。
当然,关于福王的一切,段师子倒是留了一个心眼,只字未提。
等段师子供述完,小王又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便提着牢房里唯一的光亮离去。
黑暗总是那么令人窒息,尤其是当最后一丝光明,从你眼前逐渐消失的时候,更让人倍感绝望。
“怎么样?那人是他吗?”
小王轻轻的‘嗯’了一声,随手将面罩取下后说道:
“是他,就他那整得像鸟一样的胡须,整个大唐都找不出来第二个来。”
是他就好!
老王欣慰的点了点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
“可打探出那位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