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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部分 (4 / 4)

在奏折上署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倒不出关卓凡的意外。

今儿与会的,都是执掌翰詹科道的头目。关卓凡秉政之后,除了翰林院,手还没真正伸进去,詹事府。都察院——包括御史道和六科给事中,主事的都慢慢换成了自己人,至少是相对中庸、不会摆明车马同自己作对的人。这些人,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做仗马之鸣。

翰林院方面,倭仁这个翰林院的头号掌院学士今儿没来,与会的另一位正掌院学士和两位副掌院学士,其实就没有了“主心骨”。而徐应祥是翰林院的,今天哪个衙门的人都可以“别具奏折”,唯独翰林院不可以。不然,等于表示整个翰林院要公然同关贝勒以及“朝臣公议”作对。这份压力,哪里是今儿参会的几位翰林承受得起的?

最后是今天会议的主人。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大臣们,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于是,所有参会人员,无论派系,无论对铁路的真实态度为何,最终全部在奏折上署名,即中央政府所有重要部门,共同表态,支持兴建铁路。

本朝开国以来,这种议题分歧钜甚的“大会议”,最后却众口一词,国初之后,几乎就绝无仅有了。

关卓凡大获全胜。

这次会议,实在是“一次成功的大会,一次胜利的大会”。其意义,不仅仅是关卓凡在修建铁路上面获得了压倒性的支持,更重要的是,依靠背后强大的政治和军事力量,中国的改革派首次获得了对保守派的心理和舆论优势。双方的斗争远未结束,但在舆论场上,改革派和保守派的力量对比,走过了第一个最重要的节点。

在这场斗争中,为京官恢复原俸,是一个很有效的“软铺垫”,使言路上的保守力量,难以下定坚决抵抗的决心。关卓凡对保守舆论势力的“大棒加胡萝卜”政策,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会上,关卓凡对徐应祥的讽刺、挖苦、斥责,刻毒入骨,无所不用其极,是要警告潜在的敌人:攻讦洋务可以,但有一个前提,就是必须“睁眼看世界”——把你要攻讦的事物看明白了先!哪个再“凭空臆想”,哪个再“对洋务一无所知,却偏要来指手画脚”,哪个就是徐应祥的下场!

保守派反对洋务,既有观念因素,也有利益因素,但这两个因素常常是纠葛在一起的。不同的观念,对利益的认知是不同的。铁路是最好的例证,同样的一个人,既可以认为铁路“害我田庐,防我风水”,也可以欢呼:铁路开通,沿线商贾辐聚,地价大涨,我可以坐地生财啦!

保守派被逼着去实实在在地了解“洋务”,其中,终究会有一部分人,能够对“洋务”得出一个大致正确的认识。在这个基础上,他们就有可能意识到“洋务”也能够给自己带来利益,自然而然地,就会想着要分一杯羹。这个时候,原先的反对者,就有转化为支持者的可能;至少,不再作梗。

此外,借着这次会议,关卓凡开始对中国历史上迁延数千年的两个政治恶习下手了。

一个是“不言利”。

这是中国传统政治中最恶心、最虚伪的一个花样,真正是“自由啊,多少罪恶假汝之名而行”。历朝历代的改革,起因几乎都是财政困乏,则改革的措施无不为生利而行。被动了蛋糕的既得利益者,摆到台面上的反对改革的理由,则无不是“君子不言利”、“不可与民争利”,云云。

以前的改革者,涉及到这个“利”字时,总是心虚气短,顺着反对者的思路说话,辩解“俺这不叫言利”,“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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