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康、雍、乾三朝,“股东”的“表决权”,就比例而言。相对于皇帝这个“董事长”降低了。但依然还是“董事”。
同治这么干。等于要把所有的“表决权”,收到“董事长”一人手里。这种行径,真正叫“动摇国本”,即以圣祖、世宗、高宗之盛年,也绝不敢干。他一个刚刚亲政,没有任何真正权力基础的毛头小子,就这么乱来,下场如何。用脚后跟也能想到。
早已“撤帘”的两宫皇太后,不跟皇帝打任何招呼,御弘德殿,召见军机大臣和御前大臣,当着皇帝的面,恢复了恭王的爵位差使。皇帝亲拟的那道撤军机和御前的旨意,自然作废,连明发的机会都没有。
这其实相当于一场政变。皇帝的权威大损,两宫的手重新伸回了政府中枢。同治心灰意冷,更加纵迹于花街柳巷。直接导致了他的早薨和两宫的再次垂帘。
穆宗的继任人选,有“立长”、“立幼”之争。“立长”皇帝亲政,“立幼”两宫垂帘。
慈禧当然希望“立幼”。但关卓凡认为,这个问题,根本不是慈禧可以自专的。实在是:一,满洲亲贵被穆宗的糟糕表现吓到了;二,那些已经成年的“爷”,看来看去,没有一个靠谱的。所以,宁肯选择一直善尽职责的两宫皇太后继续执政。
同治亲政,还办过一件极其荒唐的案子。
当时的乌鲁木齐提督叫成禄,镶蓝旗。此人身为乌鲁木齐提督,却滞留甘肃高台,坐视新疆糜烂,前后七年,迁延不进。非但如此,还苛索驻地周围民众钱银三十余万两;士民抗议,成禄居然巫良为匪,纵兵虐杀二百余人,然后上报朝廷,说自己打了一个胜仗。
左宗棠西征,查得情弊,上折严劾,成禄“革职拿问”。
但成禄是醇王的私人,如此恶行,最后只拟了一个“斩监候”。
大伙儿都知道,这一“候”,脑袋就算保住了。找个什么机会“加恩”,或等到“大赦”,就可以减刑,甚至释放。
一位甘肃籍的御史,叫吴可读的,悲愤之下,上折力争,内有警句:“皇上先斩成禄之头,悬之汇街以谢甘肃百姓;然后再斩臣之头,悬之成氏之门,以谢成禄。”
这几句话,激怒了同治,以为吴可读欺他年轻,才出此锥心刺耳之语。于是,不但不杀成禄,反倒真要斩吴可读的头了!
这就太荒唐了。
成禄的案由是没有争议的,有争议的只是量刑的尺度,因为这个杀言官,不成了桀纣了吗?
两宫皇太后苦劝,但同治像后来对恭王那样,发了牛脾气,生母的话固然不听,一向敬爱的母后皇太后的话,也不听。
醇王主持,三法司会审,竟真办了吴可读死罪!
到了“画行”的时候,大理寺少卿王家璧死活不肯下笔。
定死罪,需要三法司所有堂官,正、副都算上,“全堂阙诺”,缺一不可。就因为王家璧不肯昧了良心,阿附上意,吴可读终于逃得一命,改了充军。
关卓凡认为,不客气的说:同治绝对有做桀纣的潜质。他死的早,是中国人的福气;不然,原时空的中国,命途会更加多舛。
慈禧对儿子的教育,虽然竭尽全力,但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简单粗暴”,结果完全失败。可以说,他妈的好处,同治一样没学到;他妈的坏处,同治学了个全。
关卓凡想,我来试着改造改造小皇帝;改造不成功的的话,将来这个皇帝,是不好给你做的。
改造——从哪里入手呢?
既然偏执狭隘,赏黜随心而无度,那么,就如倭仁说的,要“广心胸,守制度”;然后,“天子将身为天下法则”。只不过,倭仁那一套,小皇帝听都听不懂,自然谈不上听不听得进去。关卓凡要用小皇帝听得懂的、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