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圈,“现在就看咱们自己的了!”
郑国魁陪同郜永宽和汪安钧,在城北淮军的营盘内见到了程学启。一向凶蛮的“程四郎”,这一回却极为亲热,一面派人飞报李鸿章,一面跟郜永宽叙起曾经的同袍之谊。
“老郜,这真是太好了!”他握了郜永宽的手,激动地说,“说实话,你们是湖北人,我是安徽人,在这个鸟天王的手下,没法干!你看我,过来才几年的工夫,已经擢了总兵,怎么说也是二品的大员了。你们也过来吧,凭这份功劳和你老郜的本事,封爵也不是不能想的!”
由此开始细谈。封赏的事情,是要归李鸿章来决定,但有了关卓凡那一封信,想来不成问题,于是把如何除掉谭绍光,如何开城,如何交接等事宜,好好推敲了一遍,才送了郜永宽和汪安钧回城。
果不其然,到了第三天,便有口信递到城内,请郜永宽到阳澄湖李中丞的座船上相见。等到一只小船将郜永宽送到,李鸿章出船舱亲迎,后面跟着的,除了程学启,还有常胜军的统带戈登。
此刻,郜永宽原原本本地把这一段经历,向座中的兄弟说了一遍,又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纸来,传示一圈。
“这是李中丞写给我的保证书,”郜永宽得意地说,“喏,旁边这个名字和指印,就是保人戈登,这是关大帅特为指点的!再有,我已经跟程学启拜了把子,我那个侄女慕青,许给了常胜军的副领马格文。大家放心,这一场富贵,跑不了了!”
郜永宽提出的条件,李鸿章像关卓凡一样,全部慨然应允。只是八个人的实缺这件事,因为要指明何省何任,所以已经奏报朝廷,需要等朝廷分派下来。
“这个也没关系,我已经申明,以老街为界,西城仍归咱们驻守,苏州八门之中,只开四门,让淮军和轩军进城,其余阊、胥、盘、齐四门,也仍归咱们把守,直到朝廷的谕旨下来,指明实缺,咱们才肯出城整编——先编他二十营,别的,慢慢来,好歹再磨他二十营出来。”
在座的诸人听了这番话,都是喜动颜sè,汪安钧第一个忍不住,跳起来说道:“二哥,那还等什么?干脆连夜就动手吧!”
动手,就是要杀谭绍光了。八个人里面,亦有两三个,有不忍的感觉。
“能不能不杀?” 张大洲犹豫地说,“逼他出城算了,到底是结拜过的大哥。”
“他是广西的老兄弟,当初跟我们这帮湖北人结拜,你以为他安了什么好心么?”郜永宽冷冷地说,“他在青浦城外扔下我们不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是我们结拜的大哥?”
这句话一说,旁的人不吱声了,而且人人心里都明白,所谓“逼他出城”,是做不到的事情——没有谭绍光的人头来做“投名状”,又何以取信于官军?
于是决定,就在明天慕王府的会议上动手。
“谭绍光的中军,是在城东,不过千数,他王府里的亲兵,也只有三四十个。”郜永宽开始分派,“老周和老范,你们的兵,今天晚上要连夜布置在城东,等咱们杀了谭绍光,就剿灭他的中军。张大洲的兵,安排在他的王府左近,只要里面一有喧哗,立刻要闯进来杀人。”
说完,转头看着面容yīn鹜的汪安钧:“老汪,明天看你的。只要我一拍桌子,就动刀!”
第二天,自郜永宽以下,八个人每人带了三四名贴身卫士,进了谭绍光的慕王府,其中的汪安钧虽然看上去瘦削,却最是用刀的好手,腰间悬了一把长不盈三尺的缅刀,袖了手坐在谭绍光的近旁。
谭绍光还被蒙在鼓里,做梦也想不到这些把兄弟是来谋取他的xìng命的。除了他们九太岁之外,与会的还有一位洋人“天福”,就是那位在一攻上海时,向谭绍光指明“臭瓦罐”的英**官,萨维治。作为英国皇家步兵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