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中华颓风渐洗,天威重振可期,晋作欢欣不已,虽局促东瀛长州一隅,但追摹贝子风范,不敢后人,乃改革藩政,兴殖产业,以求富国强兵——这都是师法贝子爷作为!”
高杉晋作的音调渐渐高了起来:“长州侍奉天朝,一向恭顺,未曾小有犯颜。今天兵降罚,周、长二府横被无妄之灾,中国、日本兄弟之邦,却亲戚反目,手足相残,这不是叫亲者痛、仇者快吗?”
日本也是自称“天朝”的,但高杉晋作话中的“天朝”,当然指的是中国。
关卓凡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张嘴,舌灿莲花,我很佩服。不过,你把话说乱了。‘亲戚反目,手足相残’的,不是中国和日本,而是日本和日本——是长州和幕府。我渡海而来,大张天伐,正是看在中日兄弟邦谊的份上,助顺剿逆。”
高杉晋作眼中倏然放光,但迅即低眉垂目,说道:“长州藩岂敢自外朝廷?幕府师出无名,贝子爷明鉴。”
关卓凡冷笑道:“炮击禁门,血溅内廷,这叫‘不敢自外朝廷’?这话,说给孝……天皇陛下听,他会首肯么?”
靠,老子一顺嘴,差点把“孝明天皇”说了出来。“孝明”是谥号,“今上”挂掉了之后才会有的,此时世上尚无“孝明”二字。
高杉晋作缓缓说道:“禁门之变,长州藩虽然忠心无二,但确有处置不当之处。此事过后,长州藩三位家老——国司信浓、益田右卫门介、福原越后,切腹谢罪,我主公也亲笔递状,向朝廷认错。天下公议,此事已经了结。贝子爷以此相诘,于情于理,未免不合。”
关卓凡说道:“长州如果‘纯一恭顺’,此事自然了结。但你搞的那个‘武备恭顺’,又是怎么回事?”
高杉晋作说道:“整军经武,那是为了防备洋夷,‘有事’之时,为朝廷出力。”
关卓凡冷冷说道:“你在功山寺举兵,大杀‘俗论党’,也是为了防备洋夷?还是嫌‘俗论党’对朝廷不够‘恭顺’,只有你才有资格对朝廷‘恭顺’?”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做口舌之争,已经没有什么意义,高杉晋作跪下,高声说道:“千错万错,错在高杉晋作一身,恳请贝子爷将高杉千刀万剐,以塞天下悠悠之口。”
这是要仿第一次长州征伐的例子,由主事的家臣承担责任,换取朝廷的的罢兵。
虽然佩服他勇赴藩难,关卓凡还是不由放声大笑:“高杉晋作,你以为我大军远涉重洋,巨舰云集,就为了杀你一人么?”
笑声止歇,关卓凡说道:“高杉晋作,咱们这么谈,谈不出什么名堂,你且回去,尽管整顿军备。我也不必瞒你,明日一早,我大军就对马关发动攻击——首先从彦岛打起。打完了这一仗,咱们再谈,也许就能谈出点名堂来了。”
高杉晋作沉默了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用艰涩的声音说道:“贝子爷,这一仗已经打完了。”
关卓凡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高杉晋作沉声说道:“我已下令,放弃沿岸炮台,所有长州军兵,退出马关。”
关卓凡的身子猛地往前一探,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下面跪着的这个人。
你还真干出这个事来了!
*(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生路
长州主动战略撤退,马关不战而下,对中美联军,并无任何可喜之处。
因为本来也只需花二、三日时间,马关便举手可下。而在此过程中,中美联军的损失,是可以忽略的。
更重要的是:中美联军失去了通过马关战役,对长州陆军主力进行打击的机会。小仓口战役,长州军并未受到实质性损失,现其全身退入内陆,后事反复,首尾甚长。
在海上,中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