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问道:“瑞哥儿这病,别是迷了心窍罢。咱们家还有几瓶活络丹,很该使人送过去的。”
尤氏笑道:“别说丸药了,就是太医也请去看了,都没辙儿。我听得管事们说,他们过去时,瑞大爷连饭也不会吃,只会躺在床上吐泡泡,吃喝拉撒全不会了。”
邢夫人带大过三个弟妹,听得这话,便笑说道:“这不成了襁褓里的小孩儿了。”
“哪有傻成这样儿的?别是瑞哥儿见着衙门里的人上门来了,心虚胆怯,故意装出来罢。”凤姐儿柳眉一蹙,拈了一枚松子,吹了吹灰,笑说了一句。
尤氏叹气道:“衙门里也有人说瑞大爷是装疯卖傻,可瞧了几日,再看不出不对来,又了请了诸多大夫来瞧看,一听说瑞大爷断过气,都说这病多半假不了。唉,学里太爷只这么一个孙子,如今傻成这样儿,焦心得没法子,昨儿来找我们爷,说是要辞了学里的差事,专心在家照顾孙子。”
贾母听说贾代儒连学里的差事也辞了,心知这事必定不能有假,忙道:“这怎么成呢?宝玉他们几兄弟还在学里上学呢,他若告了辞,再往哪找个积年有德的老儒去。”
说着,便吩咐凤姐儿道:“你遣人送些银子药材给太爷,就说我说,瑞哥儿虽要人照顾,但也不定得他亲自照料,有银子哪里买不着合心顺意的人去。只是学里这事,关系着咱们族中子弟,绝不能轻忽了事,还得让他多费费心。”
贾琮无语,贾代儒辞了才好,要是贾代儒还管着家学,贾府家学才真没救了。
然而他若和贾母直说,贾代儒的教学过程有多少荒谬,一句你老子你哥哥都是这么教过来,就能把贾琮堵回去。
而且同样在学里上学,贾宝玉贾兰贾蔷等人都乐在其中,单单贾琮一个人说不好,这绝对是贾琮的问题啊。
因而贾琮只是微皱眉头,歪着脑袋说道:“太爷要操心瑞大爷,恐怕难免分心。依我说,学里很该再请几个先生,平日先生只管教学,有事太爷再过来看看,岂不更好。”
尤氏笑了笑,说道:“真真琮哥儿这小大人的模样,说话的口气,倒同琏二爷差不离,到底是亲兄弟呢。这学里添先生,我们可做不得主,你同你珍大哥哥说去,他若同意,没人不应。”
贾琮知道,尤氏虽说得是实话,却也有婉言拒绝的意思,毕竟贾府家学的茶饭笔墨都是白给,只见支出,不见收益,虽说对子孙后代有益处,却也是一时半刻见不到成效的。
荣宁二府连有进项的祭田都不舍得多买,何况这种纯花银子的公益事业。
再着,贾家家学风气已烂,换了老师,扭转的可能性也不大,反倒极有可能再来几个同流合污的。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成就不成呗,贾琮也不怎么在意。
王夫人说了几句闲话,看了看贾琮身上的衣裳,忽皱眉道:“这几日下雪呢,怎么不见琮哥儿穿了老太太给的那件衣裳出来?那衣裳映在雪地里,既暖和又好看。”
贾琮一想起贾母给的那件衣裳,脸上就是一滞,五颜六色,金碧辉煌,他又不是唱大戏的,穿出来扮金刚鹦鹉,勾引廊下的鹦鹉叫唤么?
故而贾琮笑道:“因是老太太特意给的,我留着改日再穿。”
至于改到哪日么,贾琮表示,反正他还小,还在长个子,长着长着就不能穿了。
尤氏凑趣地笑道:“这孩子,倒还宝贝起来,老太太这里宝贝多着呢。你只管拿出来穿,穿腻了,好问老太太再讨几件。”贾琮笑道:“该我孝敬老太太才是,怎么能问老太太要呢?”
这话一说出来,贾母喜欢得不得了,因向着诸人笑道:“都说我疼他,凭他这志气,我怎么能不疼他。这孩子,比他当年老子可强多了。”
贾母跟前,谁嘴甜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