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位姑娘,绝非池中之物。看她给主子包扎伤口的动作,比他还熟练。甚至,她看见那么重的伤,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实在不简单。
要不是主子非要绕路来木家,他们是绝不想再跟木香有牵扯的。
可现在,不想牵扯也牵扯了,依主子的对木姑娘的态度,只怕日后有牵扯的地方还多着呢。
木香并不是不明白何安的意思,只夜深了,她也懒得再跟废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径直回了自己的屋。
半年时辰之后,吴青带着两名暗卫,悄无声息的潜入木家。
每个人手上都抱着东西,其中就有几床崭新的锦缎棉被,被包裹的很好,一片雪花都没沾到。
除了被子,还有几坛上好的白酒,以及一些主子的日用品。
何安把锦被捧到赫连晟面前,“主子,要不要给您换床被子,这些也都是新的,盖着更暖和些。”
赫连晟已经竖着躺睡下,看也不看何安手里的东西,不耐道:“你自己留着盖吧,我只盖这一床就够了,别再啰嗦,本王很累了。”
笑话,身上盖着这么温暖,又透着股女儿香的被子,他傻了才会想把它换掉。
“是,奴才知道了,”何安嘴上应着,心里却在鄙视他家主子。就知道这被子是木姑娘盖过的,主子搂的那样紧,莫不是把被子当人了?
这一晚,赫连晟睡的很沉。自打从木家离开那天起,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可是到了夜里,因为伤口太深,失血过多,真的发起高烧来了。
何安跟吴青忙着熬药,给主子服下,希望能替主子减轻痛苦。
但是作用不大,赫连晟烧的嘴唇都白了。这其中的原因,也跟他在雪地里奔波了几个时辰有关。
木香是被何安跟吴青的争吵声惊醒的,虽然他们吵的很小声,可她还是听见了。
披衣下炕,拉开房门,走到对面屋子外面,隔着门,就听见何安略带哭腔的声音。
“不行,主子的情况不能再等,非得请在大夫不可,你要不去,我自己去!”这是何安的声音,听的出,他很急,急的快火上房了。
紧接着,便是吴青的声音,“别冲动,他的人说不定已经潜入镇子上,你现在去,无疑是自投罗网,会给主子带来麻烦的。”
“那你说要怎么办,就看着主子烧昏过去吗?”
“我……我……”吴青说不出话来,似又疑惑不解,“其实这样的伤,主子受过很多,但是这一次好像特别严重,会不会……”
后面的话,吴青没说下去,可是何安却猜到了,“你是说,主子中了毒?”
两人同时倒吸了口凉气。如果真的是中毒,可就麻烦了。主子伤口流出的血,并没有异样,可想而知,这毒会有多么棘手。
吴青的声音又传出来,“我去通知唐门的人,让他们尽快赶来。”
如果真是中毒,镇上的江湖郎中,肯定指望不上。
何安默不作声,两人似乎有商量了什么。
木香那个窝火啊,折腾大半夜了,刚睡下,这又闹腾上了,他们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不是她心肠硬,没同情心。
关键问题是,这几个人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不仅没有关系,还很有可能给她带来麻烦。
想想看,陈美娥她们就住在隔壁,要是被她听见什么风吹草动,指不定又得闹出什么事来。
木香深吸口气,猛的推开碍眼的门,迈步冲进去,愤愤的视线在吴青跟何安惊愕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炕上,面色透着不正常红光的男人身上。
何安咽了口唾沫,冒着被木香大骂一通的危险,支支吾吾的道:“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