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从未见过的,五光十色的,鲜艳美丽的东西。但是那些都不属于她,她与这个世界,好似隔了一层透明的膜,看不见摸不着,却怎么也透不过去。
在流星街外面第一个冬天,朱砂赤着脚穿单衫走在雪地里,那天是圣诞节,街上有许多圣诞树跟穿红衣服白胡子的老人,到处在分发糖果,连她也得到了。
她连糖带包裹纸一起含到嘴里,后来见别人剥掉糖纸,才有样学样的吐出锡纸,还很遗憾,这么漂亮的东西竟然不能吃。她沉浸在糖果带来的美妙感觉里,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她含着糖,慢慢行走在大街小巷,直到深夜。
当她路过一户红墙砌成的尖顶小屋时,无意间往里看了一眼。
屋子有着巨大的落地窗,温暖的壁炉里燃烧着篝火,屋里一棵巨大的圣诞树,挂满五颜六色的礼物,一个中年男人搂着一名中年女性,盘腿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个小孩子在拆开一些漂亮的盒子。他们脸上的表情很鲜活,并且在大笑。
朱砂觉得十分羡慕,她吞咽着口水,不自禁的把脸贴在玻璃上,想要多看一点。
这样明目张胆的偷窥行为自然被发现,男主人皱着眉出门打算赶走她。
“我只是想看一眼……”朱砂含糊不清的说。
“快走开!快走!”
“我不会打扰你们,只是想看看。”
没等她说完,对方就拿棒子挥舞起来,朱砂本能的出手,结果看起来很壮实的男人意外的不堪一击。
直到对方倒下时还充满惊讶,朱砂愣愣的看着他,手上的血还是温热的。
女人听到不对冲出来,看到这一幕后开始尖叫。
“好吵,好难听,快给我笑出来啊。”朱砂伸手抓向那个女人。
…………
“我只是想……”朱砂在痛楚中喃喃自语。
库洛洛的手依旧按住她。
只是想再看到那样幸福的明亮的笑容啊!!!
她站在室内,壁炉里的篝火依旧熊熊燃烧,屋子里面很热,血液滴滴答答流下来,她拆开了所有礼物,地上的毛毯也如同想象般厚实,柔软又暖和。花香跟血气混合在一起,形成奇特的味道。电视开着,播放的节目不知道为什么传来咯咯的响亮笑声,但是很假,一点也不好听。
朱砂把男女主人依旧盘腿摆放在一起,然后把那堆小孩子塞进去。
可是不对,什么都不对了。
她茫然的看着周围,屋子顿时变得空旷高大起来,四个墙角的线条不断向上延伸,弯曲,汇聚到一起,空间扭曲起来。
好难受,明明隔着窗户看起来是那么的欢乐和温暖,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冰冷?
明明对方拆开盒子后非常开心呢,为什么自己打开所有盒子都觉得心里依旧空落落?
眼前的景象在摇晃,虚化,她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冷。
我想要啊,好想要好想要,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那种温暖,那种被称之为“家庭”的温暖……是不是找个男人,生下一堆孩子就可以重复今天在外面看到的那幕呢?
孩子,家庭,对象,男性。
“嗯,我家人口很多哦,弟弟最近再闹离家出走。”
“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从第一眼开始,就最喜欢你了”
“最喜欢你,想要得到全部的你,所有的一切”
“爱自己的家人不是很正常的吗?奇犽对我来说,比这世上任何事,任何人,比起我自己,都更加,更加的重要,奇犽的全部都是我的……嗯,你也一样。”
“你的全部,你的一切,都必须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