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帝年幼时,历过手足相残之事,因此自皇后生下两位皇子后,大忌后妃怀孕。
其后,云华宫那个女人怀上孽种,仁帝要德妃在宫中避人十月,假作怀孕。
小公主一出世,便被秘密抱到德妃宫中。
由她抚养。
这原本也是一桩好事,毕竟德妃一直无所出。
然而云华宫里那女人却不能甘心,唆使玉郎在探望德妃的时候,偷偷将小公主带出,溺死在云华宫里。
“我是夏家的长女,当年未出阁时,只知在家中事母兄,养弱弟。
玉郎未出阁读书时,也曾教他念过几本书,习得几个字,名分虽未姊弟,情状却犹如母子。其后我嫁入王府,后又入宫。荣华富贵也见厌了,唯独挂念的便是此弟,是以时常诏他入宫相见,叮嘱他课业。谁知也是命里有定,竟叫他知道了那贱婢便是当年的长公主,才造下这段冤孽。先帝当日赐死玉郎,我只恨不得一同死了,这骨血分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何生受得……”
看着襁褓中的晋王锦瓯,夏太妃难忍落泪。
仁帝驾崩之前,夏太妃还是德妃。
一朝发现自己有孕。
不敢声张。
只盼能多瞒些时日,只想着,或许仁帝看在旧情的份上,让她生下这个孩儿,让她晚年有个依靠。
虽如此,却也知道,这愿望多半是要落空的。
然而大约是老天怜见,仁帝一日又去了云华宫,却也是如小公主暴毙之后一般,只是站在墙外看云华宫里的灯光,默然不语。
未久,心腹太监跑来,附耳说了一句话。
仁帝回宫后便神色郁郁,夜不成眠,当晚旧疾复发,太医赶来时,已是药石枉然。
王兰戈听夏太妃絮絮之言,心中却是一片空白。
她想起幼年之时,第一次见到玉郎的情景。
玉郎当时不过弱冠之年,穿着白衣,束着白玉莲花冠,宛如画中的仙人。
她记得她经常故作老成地同他说话。
别人总是会笑她,唯独玉郎却是会把她当做大人一样,认真同她说话。
所以她想,她长大了一定要嫁给都亭候夏亦,这样就可以和别人一样,叫他玉郎。
可惜,她没有等到那一天。
“你可知道,先帝为何旧疾复发么?”
王兰戈恍惚问:“为何?”
“她便是这样一个得陇望蜀的人,若真有那样坚贞,怎会任由先帝对她做下不伦之事?可却偏偏嘴硬,每每总要提起顾长东。那个小公主,先帝视若珍宝,她却亲手把她溺毙,先帝便是因此积郁成疾。”
“不伦?”
王兰戈涣散的目光总算集中了些,只见夏太妃嘴角挑起一个嘲弄的笑,却不知是在笑谁:“你还不知道罢?也对,这种事,你父亲想来是不会同你讲了,云华宫里那个女人,就是当年名震天下的李贞长公主。就是那样一个可憎的女子,却有那么多人对她心心念念,不能忘情。先帝一生英明尽毁在她身上,就连玉郎也……”
……
一转眼已经六年,晋王已经出阁读书了。
昨晚见到李贞,她一直
今日夏太妃要她进宫,无非也是要在宋太后面前一争长短,毕竟,锦曦登基,锦邯长居京中,晋王锦殴年幼,夏太妃若再不争,稚子便唯有任人摆布。
车到了宫门前,王兰戈倒并没有猖狂地从中门入,依旧是如常人一样下车,过了重玄门,里头自有玉辂等她。
夏倾在身后嘱咐她:“见了姑母,替我问安。还有……太后那里的茶水点心,不用也罢。”
王兰戈转头,朝夏倾微微一笑,点头道:“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