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抵著門,與他對視:「你覺得呢?」
他心裡突然像被撒了一把珠子,上上下下亂跳一通,每一顆珠子都在噠噠噠跳躍著,歡叫著。
你啊,你啊。
他再上前一步,她便沒在他的陰影之下:「你夢見我,跟我夢見你一樣嗎?」
可是下一瞬他又搖搖頭:「不對,那之前的動態又是寫給誰的呢?」
……
你跟誰去系安全帶。
你跟誰去看動畫片。
你跟誰去吃爆炸糖。
……
「顧長庚你個白痴……」她快要笑出淚來,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你真的好愛跟自己比……」
他蹙著眉,聽不明白。
「那些……我晚點再跟你解釋,」她抬了抬頭,鼻尖快要觸到他的下巴,「所以你現在專程過來,是要跟我說什麼嗎?」
「夏焰,我覺得我好像……喜歡上你了……」他繳械投降,鼻息拂過她的額發,「我能不能……」
話說一半,卻停住了。
「能。」
她的黑睫漸漸垂下去。
而他終是傾身下去,吻下去。
這個吻,完全不需要任何肌肉記憶。
如同春雨砸向大地,乾涸的泥土被浸潤,沉睡了一冬的種子瞬間破土,它用力地向天空伸出嫩綠的枝椏,一片片青翠奔涌而出,在攀爬至頂端的剎那鼓出嬌羞待放的花蕾,在漫天星河的交錯光影里如烈焰般瞬間綻開。
是,紅玫瑰啊。
「等……等一下……」夏焰低喘著推開顧長庚,她用手肘抵著他胸膛,喏喏地說:「你不能每次都這樣……」
「都……哪樣?」
「你……你自己回去想,」她氣得直跺腳,鼻音厚重得每一個字聽起來都是嬌嗔,「今天不算數的……等你找回你的to-do-list再說!」
沒等他反應過來,夏焰轉身抽出鑰匙,迅速開門進去。
「嘭」。門在他面前關上了。
顧長庚摸了摸被隔空震麻的鼻尖,有點茫然。
可是下一瞬,又忍不住笑了笑。
親到了耶。
有點開心。
回到自己家,剛一坐下就打了個噴嚏。
啊,好像被傳染了。
顧長庚起身去接熱水,心裡卻一直來來回回在想:到底什麼是to-do-list啊……
「真好看」站在客廳的架子上,歪著頭對著他「唧唧咕」兩下。
他抬起頭來,覺得今天的鳥兒好像格外順眼。
「是不是餓了?」
放下杯子,他在盒子裡抓了一把葵瓜子,輕喚了一聲:「真好看。」
鳥兒別過臉去,沒理他。
他笑了笑,不由自主打了個響指:「真好看?」
下一秒,那鸚鵡竟轉過身來,正正對著他,烏黑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
他只覺得有趣,又打了個響指:「真好看!」
突然,那藍綠色的鳥兒竟一下子撲騰起翅膀來,張著嘴巴將捂了一個冬天的話用力地高喊出來:
「真好看!真好看!夏焰你真好看!」
嘩啦啦……
顧長庚手裡的葵瓜子全數灑在地上。
什麼……
而那鳥兒的聲音卻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波接一波,不管不顧地在客廳里奔騰而出,用力地撞進他的心裡!
……
「餓不餓?夏焰,你餓不餓?」
「渴不渴?夏焰,你渴不渴?」
「疼不疼,夏焰,你疼不疼?」
……
那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