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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3 / 5)

大禹后人?我想了想,问:“辰说白叟一眼便知我是贵族?”

白叟注视着我,微笑:“吾子衣裳虽简朴,却是上等做工。且,鬼方凤形佩,若非贵族,又怎能收于袖中?”

我惊讶地望着他:“白叟识得那凤形佩?”

“怎会不识?”白叟笑着说:“叟那时是牧的守藏史。”

守藏史?我惑然。

“吾子可否容我再看那佩?”白叟说。

我颔首,从袖中取出口袋,掏出凤形佩递给他。

白叟把绢布展开,看着断作两半的玉佩,良久,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此佩还有一龙形佩相合,当年,藏库宝物何止千万,天子却甚爱此双佩,叟每日必亲自查看。”白叟似乎沉入了回忆,语调平静:“后来,天子讨伐东夷,大胜而归,却耗尽了力气,周人也终于打来了。宫中和城中到处人心惶惶,天边突然冒出了浓烟,黑得蔽去了日头,所有人都说那是天邑商的大火,周人攻入了天邑商……”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黯淡的光线下,看不清表情。

四周一阵沉默,我看着白叟,小心地说:“听白叟口音,周语甚为流利。”

白叟抬眼看我,浮起一丝苦笑:“我乃周人。”

我点头,却再也压制不住心中叫嚣的冲动。

“散父?”这两个字终于脱口而出,话音轻飘飘的,却足以让室中的人听清。

白叟猛地盯向我,一脸异色。

我与他对视着,心惴惴地跳。

好一会,白叟的表情渐渐缓下,浑浊的目光回复平和。他看着我,低低地说:“皆过往矣。”

果然!我禁不住心上的狂喜,笑意盈盈。

“既为周人,白叟为何离开?”我继续问。

白叟面色无波,垂目看着凤形佩,停了一会,道:“吾妇是商人,不愿为周所俘,我就同她携儿女逃离了牧。”

原来如此。我还想说下去,跟他谈杞国开渠的事,白叟却好像不愿再继续了,只将双眼定在凤形佩上。

不久,辰进来,说他把水缸盛满了。白叟又满面笑容,连声说甚好。

又寒暄了一会,大约是发觉白叟精神不太好,辰提出告辞。白叟没有挽留,将凤形佩还我,送我们出了门。

“白叟来伏里时只有他一人,家妇儿女都在路上逝去了。”路上,我向辰打听白叟的事,他如是说。

“逝去了?”我停住脚步,惊诧地说。

辰看我一眼:“我祖父曾说,白叟来时,浑身邋遢不堪,每日思念故人,泪流不止。里中的人都知晓此事,从不在他面前提起,他也未再娶妇。”

“那,亥呢?”我问。辰说他跟白叟住一处,他又会是什么人?

辰说:“亥是乡人从外面捡来的,白叟将他收养,并非亲生。”

问题都答清了,我却愕然怔住。

刚才那些话题正正戳到了白叟的痛处,怪不得他没跟我谈下去……

伏里(下)

黄昏之后,天色渐渐擦黑,太阳在大山那边留下的最后一抹橘红也渐渐没去。

伏里暮色中,蝉鸣依旧响亮,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炊烟味道。我独自坐在辰田里的草垛下,手里攥着凤形佩,脑中仍想着白叟的事。

在那小屋里,当白叟亲口承认他就是散父的时候,我兴奋了好一阵,觉得觪为之辛苦操劳的事终于能解决了。

可现在细想,我却一点把握也没有。

若没有辰后来的补充,我根本无从知道白叟的痛苦经历。他被帝辛召去牧之后发生过什么事,恐怕除了他,没人会知道。不过,他至今仍称帝辛“天子”、称朝歌“牧”、称殷“天邑商”,言谈间不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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