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探头歉意地笑笑,弯腰“咕里哇啦”地说一句,韵致万分地迈着碎步退去了。
二班长没了气,问一个兵:“这娘子是干啥的?”
一个兵凑过来,说:“听说,是日本人带来的婊子,六七个哩,个个生得又白又嫩,见天都洗几回澡。”
哦,日本婊子?二班子伸手在脑袋上撸一把,闻出浓浓的香碱味儿。他嗓音酥酥地笑着骂:“妈的,洗屁股水浇我一头,怕是得晦气两三年!”
“可不是!”另一个兵凑趣说,“要想消灾解倒霉,得日她一回。二班长,你敢不敢?”
“敢不敢?”二班长来了蛮脾气,“他们日本人能糟蹋我们中国女人,我们怎么就不能也日一回日本女人?”
“就是!团长不也说了,‘有能耐去搞日本女人’,上去!”
“走,都上去,开个东洋荤!”
“走,日婊子不犯王法!”
十几个兵前呼后拥地爬上岸,还真把七个日本军妓给*了。军妓们吓得哭也不敢哭喊也不敢喊,脸腮、颈窝和胸脯上叠满了一圈圈牙印儿。——后来才知道,这七个军妓只有四个是日本女人,另三个是被抓来的高丽姑娘。
日本宪兵队队长渡口太郎气炸了肺。在他看来这七个慰安妇再是臭鱼烂虾也算大日本帝国军人的专用品,竟给“*猪”给啃了,这还了得!渡口带着十几个宪兵气势汹汹地找来了五团想抓人,张宝成却是不认帐。那几个慰安妇辩认半天也没认出一个兵。事情闹到小林司令那儿,小林平次郎却没多追究,只饬令张宝成对部属“严加管束,勿使军纪松懈为要”,便不了了之了。
小林平次郎不追究很可能是他从这件事对张宝成的保安五团添了几分放心感。张宝成、田萱却怔忡不宁:再这样下去,这支部队怕是和另几个保安团没有区别了!
九月初,田萱去如东海边丰历镇见梁司令,要求尽快把部队拉出来。
时第一期反清乡斗争已胜利在握,再无滞留下去的必要;江北抗日先锋大队此时从敌人的心脏里狠狠扎一刀,日伪军的清乡行动只能苟延残喘草草收场。梁司令斟酌再三批准了暴动计划,日期定在十月四日。
(四)
只剩下二十多天了!
这时候,一着不慎将全盘皆输。张宝成下令紧闭了营房的大门,任何人外出都得由团部写批条。在南通城里成亲安家的六连长和九连副被革职,另九个严重违纪的兵被开除。军需官宋疤子接替刘军去崇海货栈当了经理,兴隆布庄也贴出告示“停业盘货”了。
战斗方案定下来:张宝成带三个连攻打日本驻军指挥部和宪兵队,刘军、王俊芳各带两个连攻打特工大队,张杰带三个连阻挡第一保安团,田萱带九连作预备队。战斗打响半小时后迅速撤离城区向北走,新四军江海独立团在六里外的朱家坝接应、掩护。
一切顺利,只待时日。
然而,风云突变。九月十九日,小林平次郎忽然从清乡前线抽回了两个大队的日本兵,十步一岗地控制了南通城。日军清乡现地指挥部所在的鼓楼四周,密密地堵上了沙袋和鹿砦。
日本鬼子觉察到什么了?
“打吧!”田萱提议,“拖延下去,他们先下手就糟了!”
“夜长梦多,只能提前行动。”刘军也沉不住气了,“打不了鼓楼,狠狠砸一下清乡公署和特工大队也行!”
冷静是一种机智和胆魄。张宝成沉思一阵,摇头说:“不行!这时候动手,我们占不了先,闹不好,连城也出不去!我看,日本人不象是单单对着我们的!特工大队不也在城南?”
特工大队也准备暴动?好象不大可能。
“我先打个电话给白云森,探探他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