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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3 / 5)

先生们广,自然吸引了不少的崇拜者。张宝成也在其中。只是白云森当时没把这个愣头小子往眼里放。活该他后来吃后悔药!

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处在孤独的叛逆期。真亏张宝成有耐性,在无聊乏味中居然熬过十六个月。要不是第二年秋后他被学校开除我估计他还会熬下去。要是熬到头很可能他走的就是另一条路。人生的每个转折每次选择其实都具有偶然性,就象大树上攀援的蚂蚁你没法预测它最终会落脚在哪根枝丫上。

张宝成被学校开除是因为他拿刀伤了人。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中国的古今小说传奇里,烈性汉子好象都被装上了大胡子,如张飞李逵窦尔墩。我留心观察过我周围的同事和朋友,结论却相反:凡大胡子好象都有一幅好脾气。不知道我的发现是不是有片面性?

我三伯张宝成不长胡子。父辈们的描述里他全然是一副舞台上的书生模样,面白无须,眉清目秀。但他的性格却火爆,而且是闷爆,炸起来没有前兆,一炸就伤人。

至于张宝成为什么拿刀伤人又是怎么伤了人,我至今也没能闹清楚。这当然无关紧要,紧要的是张宝成眼看就能够领到毕业荐书去当教书先生了,眼看就可以挣钱糊口成家立业了,却突然被学校开除回家,这算是哪门子的事儿?小客栈寡妇老板娘嚎啕大哭也破口大骂。她骂死鬼男人张岱五竟然领回来这样一个承嗣的小逆种,她骂双窑的张木匠天生是个土匪命养的儿子不学好,她骂养子张宝成大路不走走沟岸轿子不坐坐粪筐……直骂得鸡不下蛋牛不吃草猪也不哼狗也不叫。张宝成任由她骂却是不回应一声也不解释一句。七八天骂下来,姜珍儿一肚子怨气也发泄干净了,于是无奈地自找下台阶:“罢了罢了,强按住牛头不吃草,家来就家来吧。客栈迟早要交给他,就让小畜生早点接过手,老娘正好也歇歇了!”

张宝成却对小客栈生意没半点兴趣。隔个十天半个月,夹把伞就出门去转悠,去了海门去启东,去了如西去如东,一转就是四五天。这哪还是过日子的样儿?姜珍儿免不得又是一阵数落,再也不放心把客栈交给这个败家子去接手。

那会儿姜珍儿也才三十多岁,不能指望一个小客栈的小寡妇心如古井波浪不兴。八信街的老人们回忆她是一张粉白脸,鼻梁边撒几颗雀儿斑,长长的眼睛笑起来便弯成月牙儿,罩上了云却是遮不住光。加之她没有怀过胎生过娃儿,腰肢是腰肢屁股是屁股,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扭得住店的客人骨头散了架,一旦住下就没了动身赶路的力气。故而小客栈生意一向很不错。这里面的*故事任随你虚构想象。如果你愿意写得真实些我不妨把结局告诉你:几年后,她随一个走江湖的郎中离开了八信街,去向不明。

姜珍儿有个兄弟叫姜佐才,二十七八岁,背得出四书五经,掐得准天象地理,却是怀才不遇,在石河镇杨家油坊坐帐房。姜家姐弟爷娘早已过世,姜佐才也没娶亲成家,得了空便常常来八信街看望姐姐。小客栈天天有客人,饭菜油水足,遇上个大方豪爽的客人总也邀他喝上几杯。“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三杯水酒下肚,姜佐才也就觉得日子有滋有味,没了不平和牢骚。

这天,姜佐才来八信街收帐,顺脚拐进了小客栈。他到厨房里转一圈,没闻到酒香,便怏怏地转进张宝成住的偏房里。桌上有笔墨,还有几张楷字。姜佐才看看那楷,竟看出一脸的骇然和惊叹。

楷字是张宝成写的一首五言诗:

“木龙欲摆尾,麒麟思扬威。

只待狂风起,挥剑斩鼋龟。”

细加推敲,我只为此诗不过是十七岁少年苦闷中的即发豪情,但姜佐才不这样看。他认定此诗壮怀激烈,气贯长虹,显现的是王者之志。

“姐,姐啊,不简单,宝成不简单!”他拽住姜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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