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交上朋友了,聚一块儿打过好几回牌。上个月,他们俩联手捉弄宋疤子,赢了他二百多块钱。为这,宋疤子和季歪嘴还红着脸大吵一一回。”
哦?张宝成和吉加林交换了一下眼色,凑近问:“刘老板,你能不能把宋如深约来打一局牌?我们想碰碰他的面。”
“行,”刘老板点点头,“我这就去请他!——就到我家吧!”
傍晚时分,宋疤子带一个兵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刘家杂货店:“刘老板,今晚的牌局约了哪几位呀?”
“都是熟人,里面请!”
宋疤子走进里屋,却见屋里已摆上了一桌酒席。他大大咧咧往桌边一坐,伸手拈一块猪肝丢进嘴里吃起来。
后门推开,张宝成带着四个手持短枪的汉子走进来。
宋疤子认出张宝成,猪肝卡在喉管里,结结巴巴地招呼:“是、是你们……”
“坐,”张宝成端起酒壶先给宋疤子斟满说,“别担心,都是熟人,今天请你们来聚一聚。——这位弟兄,也坐下吧!”
看他不象有恶意,宋疤子重新把屁股搁在凳子上,问:“张书记官,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老板介绍:“张书记官现在是大队长,领着好几百人马哩!”
“哦,哦,”宋疤子连连点头,“我、我早看出了,张书记——不,张大队长是条龙,有大造化。”
“谢谢。来,喝吧!”
三杯酒下肚,张宝成说话了:“宋队长,上次为我哥哥的那五十匹布,多有得罪。今日我赔个礼,还望你海涵!”
“哎,谈不到,谈不到!”宋疤子尴尬地笑笑,“你张大队长有事尽管吩咐。”
“上次,我欠你一笔情,今天想报答报答你,也送你一个前程:到我这儿来干点事,怎么样?”
“这……我在游击队干得蛮好。”
“我知道,从老百姓身上刮了不少油,都发财了是吧?”张宝成忽然一沉脸,“宋如深,你可拎清了!我张宝成发个话,吃掉你们那个野鸡队伍,只当吃条鱼!”
宋疤子冷冷地说:“吃鱼也得当心卡了喉咙!我要是不答应,你想怎么样?”
张宝成掏怀表看看,微微一笑,说:“现在你老婆孩子都已在我们手里了!放心,没我发话,弟兄们不会动她们一根头发,也不会烧你的房子。”
宋疤子一下子泄了气:“我……想想。”
“有什么可想的!在那个野鸡部队里,能混出什么前程?据我所知,你们季歪嘴和日本鬼子的翻译官勾勾搭搭,随时都会把队伍拉过去。难不成你宋队长也想留个‘卖国贼’的罪名?日本国是个小国,鬼子兵能在中国呆长久?老宋,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你也算个汉子,才请你来喝这顿酒。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宋疤子闷头想一阵,迟疑着问:“我……要是过来,你给我个什么名目?”
“这我早想好了,肥缺:上尉军需官,掌管全大队的钱财油粮,怎么样?”
宋疤子大喜:“说话算数?”
“人无信不立。我张宝成出口从不更改!——你这位弟兄,象个老行伍。扛几年枪了?”
“四年。是我表弟,许三,原先在保安十旅当班长。”
“嗯,挺精神!可以给他委派个小队长——也就是排长。”
许三也咧嘴乐了:“谢谢长官,谢谢长官!”
“好,张大队长,”宋疤子端起酒杯,“既蒙你看重,我宋如深这条命,就卖给你了。干!”
张宝成一口喝干,探过身说:“二位,带兵讲的是论功行赏。我说话作数,明天就当众委派你们的职,就怕队伍里会有人不服气。今晚,得请你们辛苦一趟,带我的人马去收编你们那支游击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