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安享幸福的古典式女子。
他只能苦苦相劝:“玉晨,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可是,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们有我们的生活天地。政治纷争,党派角逐,从来就是政治家们的勾当;而且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们何必糊里糊涂地卷进去……”
“你糊涂,我可没糊涂!国民党把我们国家弄成这个局面,你没有看见?老百姓过的又是什么日子?继续让他们*统治下去,东洋鬼子不来,西洋鬼子也会来,中国还有什么希望?古人都懂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就不该关心关心国家的前途和命运?”
“当然应该!抗战胜利,百废待兴,大家都安居乐业,做工的做工,务农的务农,经商的经商,读书的读书,才能把国家建设好。相互争夺地盘,兄弟同室操戈,国家会有什么前途?”
“别忘了,是蒋介石国民党想独霸天下。违背《双十协定》的是他们,想挑起全面内战的也是他们!共产党一心主张成立联合政府,代表了全国四万万同胞的意志!”
“这只是一方的说法!你看看这份报纸吧,‘政府方面居于守势……’”
“你先看看这是谁家的报纸!‘居于守势’?大规模调集军队进攻共产党控制的解放区,算是居于守势?”
“为了全面恢复交通,发展生产,这也是为国计民生考虑……”
“不建立民立政治,‘恢复交通’还不是借口!要恢复交通,为啥不把铁路沿线的军队全部撤走?”
……
相劝衍变为争执,自然不会有结果。争论到最后,也总是潘远华先挂“免战牌”:“算了算了,我说不过你,我们……谈点别的。”
张玉晨不依:“你是理屈词穷!”
“好,好,我理屈词穷……”
把这样两个志不同道不合的青年安排为夫妇,实在有点不近情理,然而生活就是这样的冷酷!内战的阴霾一层层弥漫了东民巷十七号,笼罩在这对恩爱的小夫妻的心头。
张玉晨的腹部一天天膨大,共产党组织对她的审查也终于接近了尾声。
一天下午,吴秀云来告诉她:地下党负责同志找她当面谈话。张玉晨二话没说,随吴秀云匆匆走到北濠河边那片树林边上。
淡化的一幕陡然凸现在张玉晨的脑荧,变得是那么清晰:这里,就是在这里,她和冯老师、马明辉他们,亲手掐死了辛吉林;今天……
她骇然地站住,右手下意识地按住隆起的腹部,额上沁出粒粒冷汗。难道,党组织也会对她……
一个瘦瘦的身影从树林里踱出来,脸色平静而持重。
冯老师!冯老师苍老了许多,也稳健了许多……
“张玉晨同志,”冯唯世伸出右手,“我们可是好几年没见面了!”
“同志……”张玉晨咀嚼着这个称呼,禁不住热泪盈眶。
“来,我们边走边谈吧!”
他伸出右臂让张玉晨挽住,缓步向前走去,就象是一对散步的老夫少妻。吴秀云远远地随在后面。
“这几个月的审查,组织对你已经有所了解。”冯唯世轻声说道,“你和潘远华结婚一事,虽属有情可原,但错误是严重的,战场上当了俘虏,个人生活乃至感情上也当了俘虏,丧失了一个共产党员的阶级立场。我们讨论研究,认为你对党还是忠实、坦诚的,也有继续为革命事业奋斗的愿望和实际行动。为惩前瑟后,治病救人,组织决定保留你的党籍,察看一年,请你做好思想准备,继续接受党组织的考验……”
张玉晨哽咽着连连点头。四个月的审查,让她心如注铅,精疲力竭。能保留自己的党籍,已经是她最大的期盼了。
“考虑到你目前的处境以及……身体状况,我们希望你不要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