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雷,江水鼓着黑浪,铺天盖地地袭来。江心沙岛成了一条在滔天浊浪里颠簸的小船,随时都会散架,都会沉没。
傍晚时分,风越发大雨也越发地猛,芦苇棚悉悉哗哗 地作响。张具成安顿好一脸惊恐的菊香,点燃了“气死风”的桅灯。——这桅灯还是七八天前他在沙岛西端的滩上拾到的,铁皮壶里居然还装着小半壶洋油。
狂风暴雨的袭击之下,张具成一脸的忐忑不安。谁能保证,大风不会吹散草棚江水不会淹没沙岛呢?他拿起一捆空闲时搓下的茅草绳,顶着风雨走出草棚,用绳子将草棚纵横交错地捆绑了七八道。最后,他在草棚的后壁又压上了几捆苇杆。
“哗”地一道闪电,将一个身影推到他的眼前。张具成吓一跳,细一看,却是一身透湿的菊香。
“哎呀,你怎么跑出来了!”张具成埋怨,连拉带抱地把她拖进了草棚。
“我、我怕,我……怕。”菊香呢喃。猛地一道闪电,她打了个哆嗦,把脸埋入张具成的前胸。
“没事,别怕,有我呢!”张具成劝慰,拿一块干布为菊香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灯光里,那张被雨水洗得发白的秀脸显出几分久违的娇媚。一道暖烘烘的热流浸过张具成全身,他感觉有些多喝了几口米酒般的晕眩。
接下来的问题是:傍晚换洗的衣服还没干,穿在身上的又都被雨打湿了,他和她穿什么?
顾不得许多了,穿湿衣服睡觉是会焐出病来的!张具成拿起床单,轻声吩咐:“菊香,把湿衣服脱了,全脱了,裹上床单睡。来,听话。”
菊香看他一眼,似乎感觉到了几分羞涩,但她还是顺从地按吩咐*了衣服。那具光洁的身子便如剥鸡蛋般裸在柔和的灯光里。
嗬……张具成深吸一口气,张开床单将菊香包裹住,然后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哦,是他的,菊香是他的,谁也夺不去!这个世界,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抛开,只要把菊香留给他。拥有菊香他也就拥有了一切了!
菊香的脸紧贴着张具成的胸脯,一动也不动,神情安详而幸福。对一个历尽苦难神智不清的女人而言,也许再没有比信赖的男人的胸膛更为温暖安然的窝了。
终于,张具成恢复了神智。他几乎是抱着菊香走到了草床前,轻声说道:“躺下,睡觉,啊。”
菊香恋恋不舍地看着他,在床上躺下了。
暴雨打在草棚的苇叶上,发出嚓嚓的脆响。张具成脱下衣服,拧干,一一晾在横支的芦杆上。他正想捻灭桅灯,“哗——嘎嘎……”刺眼的白光劈开黑暗,一个巨雷炸响,地动天倾,沙岛摇晃。
“啊——”菊香吓得从床上坐起,发出一声尖叫。
张具成连忙走过去,挪身上床,抱住了菊香;“别怕,别怕!有我呢……”
他轻轻地拍击着菊香的脊背,一幕似曾经历的场景出现在眼前。那还是十多年前,同样是一个雷雨之夜,他也就这样抱着才刚刚成人的菊香;他分明记得,一朵娇丽的小*开放在她的腰腹间……
又是几道闪电,几个炸雷。菊香紧缩的身子完全拱进了张具成的怀抱。他只能躺倒,章鱼般裹住了菊香。
菊香不再颤抖。张具成感觉得到,她*柔滑的身子已紧贴上了他的胸脯他的腰腹。他身下的那男人的物体,似乎是长眠之后一下子醒了,不由自主地伸展开来。……
他努力镇定,甚至也不敢挪动身子。他不想让菊香察觉自己勃勃抖动的欲望以及不安分的物体。
“睡吧,好好儿睡。”他吩咐菊香,也叮嘱自己,却感觉嗓音遥远,一点儿也不真实。
雷声隆隆,大雨滂沱。相拥而眠的他们不可能知道,贴着江面爆开的几个炸雷,将小岛西端的沙丘震得稀松裂散;汹涌激流的冲击,一块一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