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把它种出来——”
花莉蓉闭上了眼皮。
接下来,就是医生都冲进来了。病人家属全部被赶了出去。再过了半个小时以后,花老太太摇着脑袋说:“别让她去的太辛苦。”
到了这个地步了,连一向坚持不放弃的花老太太都放弃了。因为是人都知道,花莉蓉最后的心愿已经完成了。她的人生交接棒交给了女儿。
宋随意却完全无法接受。凭什么?凭什么只见了几分钟她就死了。一句话都没有说,把她抛下了。这就是她妈。在她整个人生旅程一共只有两段记忆。
太不负责任,太痛苦,太折磨。
宋随意只感到满腔的愤怒和不愉快。这些,无疑都建筑在了巨大的悲伤上面。
她感到冷,浑身都在冷,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似的。
“随意,随意。听见我说话没有?你还有我在,还有思露在,还有你爸爸在。”杜玉清握着她的手,只觉得还是冷,于是皱了眉头把她抱在怀里,“随意,你听我说,都这样的,知道吗?”
是,他当医生他都知道,是人最终都要离开这个世界的。
宋随意抽了下鼻子,嘴角苦笑:“让我静一静。”
他能风轻云淡看待人间生死,她暂时还不能。
母亲的去世对她的打击是很大的,这点不言而喻。宋随意晚上开始做噩梦,连番的噩梦。然后,隔天开始发烧。在家里高烧不退的情况下,杜玉清迫不得已再把她送回到了医院去。
所有医生都很紧张,怕她像她妈妈一样是感染,那会造成她原有疾病的恶化,再到原有旧伤口的复发。
宋思露在旁边听着他们一帮医生在讨论,在听见徐朗枫口口声声说病人一退烧必须马上进行手术时,她忽的站了起来。
每个人吃惊她这个意外的动作。
宋思露憋着口气,憋到这里终于吐了出来:“怎么不怀疑她是精神性发烧呢?”
吴俊泽挑了眉头:这只小兔子,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对着谁说话呢?平常胆小如鼠,对着谁都不敢大声说话的人。
“我认为她不应该住院,而是要把她送到花园去走走。”只看众人不说话的时候,宋思露大声说出了的看法。
李谦锋只得好心好意地在她袖口上扯了下:快坐下。这里都是教授,你一个临床实习生发什么言论?
果然,到头来,徐朗枫一句话把她堵了回去,一点情面都没有留的:“我说,吴教授,你都是教你的学生让感染发烧病人到外面吹寒风吗?”
“不!”吴俊泽赶紧大声否认。
宋思露的脸涨的青白:“我意思是说——”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回去重读吧。我看你五年书都白读了。连最基础的知识都不懂。她是不是感染,她的血液指标都在这。宋医生,你认为这里的教授医生全都是瞎的吗?”徐朗枫这么重的语气,连其他人都被吓到。
后来大家想想也可以理解他的心情,说起来,宋随意和他是亲戚,而且是他父亲初恋情人留下来的唯一女儿。
可怜巴巴的宋思露,转身就跑,冲出了医生办公室,再次在医学生涯中受到了冲击。这次给她创伤的,还是那个当初救了她的救命恩人。想起来,真让她想去死了。
不管徐朗枫怎么说,她却只记得一件事。宋随意是她姐姐,见宋随意烧成这样,她比他们还急。
于是宋思露趁他们讨论的时候,打电话给柳晴,让柳晴想点办法,送些什么花过来看能不能让宋随意打起精神来。
柳晴在对面听着一样着急。柳佳佳也着急,后来想到什么对母亲说:“随意姐喜欢栀子。”
栀子花很快被秘密送到了宋随意病床的床头上,柳佳佳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