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人笑道:“不敢当。”顿了顿,又道:“今日陶某与郑道友是客,再言下去,怕有喧宾夺主之嫌。”
郑惟行有些诧异,他来时还以为邀得自己来此的乃是陶真宏,只不过是借用了涵渊名义罢了,不想正主却果真是张衍,他侧目看来,冷淡言道:“不知张掌门请郑某此来,用意为何?”
张衍并不多说其余,而是取出一物,摆在案上,再退开两步,道:“贫道无意得来一物,还请真人一观。”
郑惟行开始并不怎么在意,可当目光瞧去时,神情顿时起了波动,不由上前数步,盯着道:“玉鼋壳?”
他先前因寿数将尽,是以一直在找寻延寿之法,也曾打过玉鼋壳的主意,只是每每到了那五龙江上,皆能察觉到一股危险气机深眠江底,他不欲冒险,最后只得作罢。
这玉鼋壳即便不似传言中能增寿百载,可五六十年却是有的,只是他也知晓此物不太好拿,对方多半会提出为难之事来。
正沉吟间,张衍又道:“这玉鼋壳对贫道无用,愿意赠给真人。”
郑惟行考虑片刻,上前一抚,就收入袖中,看了看两人,直截了当地说道:“说吧,需郑某做何事?”
张衍一拱手,道:“还请真人以锺台名义去书南洲三派,请他们过来一叙,共商除妖大计。”
郑惟行皱起眉头,道:“我去信不难,也有把握把人请了来,只是你要借三派之手为你挡灾,那是绝无可能,劝你还是早日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自认看得明白,过元君目的当是在那星珠身上,上次已是来过一回,这次杀败南三派后,一定会再来神屋山,张衍此举无非想是请南三派来为其火中取栗,可此事哪有可能做成。
张衍目光看来,道:“只要郑真人愿意书信前去,我自有办法将三位真人说服。”
郑惟行冷声道:“我只是好意提醒,成与不成,与郑某无关。”
他随手捏了三道符书出来,稍过片刻,上面便即浮出一行行字迹,随后一弹指,三道符书嗖嗖几声,已是化光飞去。
张衍见他发书而去,自忖筹谋已是成了一半,就自回了凉亭中耐心等候。
约是六七日之后,这日天中忽有阵阵风云涌动,俄而电闪雷鸣,骤雨倾盆。
陶真人与郑惟行都是明白,此是有数位洞天真人同行,才引发了天象变动。
过去一刻,就有三道宏盛气机临至山巅,一时间,群山俱震,河水喧腾,仿佛天地皆是颤动起来。
因张衍早有关照,山中弟子虽是骇惧,却仍是各自安守其职,无人再来峰上。
天中云层一阵搅动,而后缓缓散开,露出三个人影来。
左边一人是一少年,面皮红润,只是眉发皆白,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正中一人乃是一妙龄女子,目光冷漠,素白广袖,腰系长带,飘然出尘;而最右一人约莫四旬上下,方面大耳的中年道人,颌下留着一把短髯,神情沉稳。
三人把身上澎湃灵机一收,缓缓往下落来。
待落定之后,郑惟行上去主动打招呼道:“三位有礼。”
白衣女子与那中年道人俱是还礼。
唯独那少年却仔细看了郑惟行几眼,嬉笑道:“本还以为老郑你不成了,可看你这模样,想来还能再折腾个百数载。”
郑惟行不去理会他这言语,身子一侧,虚虚一引,道:“我与诸位引荐这处两位道友。”
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方才他们也是留意到了陶真人,此处多了一位洞天真人,显是自外洲而来,因不知其目的为何,都是心怀警惕,未曾主动上去攀谈。
至于张衍,虽见其只元婴修为,但却隐隐站在陶真人身前,疑似是主事之人,非但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