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戴著口罩,被示教室的冷氣吹得瑟瑟發抖。
沈紀年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們是來送飯的,沈姨在忙,他們差不多可以走了,但沈紀年不回來,她也不能一個人走。
盛夏起身去找他,順著走廊轉了一圈,也沒看見他,病區很大,各處的格局又差不多,盛夏轉了一會兒就找不到路了,只能憑著印象往回走,結果好像越走越偏了。
最後走得滿頭大汗,好像還到了樓下,站在一個大廳里四顧茫然。
陳蔚然是下來拿藥的,看見沈醫生家的小孩坐在大廳里一臉茫然,於是走了過去,笑著問她,「你怎麼跑來這邊了?」
「我……找人,」她皺了皺眉,不是太好意思,「不過,好像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你找沈醫生的兒子嗎?」也不知道怎麼找到這邊兒來的,陳蔚然被她逗樂了,兩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偏頭示意,「跟我走吧!」
盛夏鬆了口氣,點了點頭,「謝謝!」
「不客氣。」那些對盛夏來說差不多的走廊和樓梯,對陳蔚然來說就簡單得多了,帶著她七拐八繞,很快就回了他們病區,「你應該是在沈醫生家裡住的那個小女孩吧?」
「嗯。」
「和沈醫生說的一樣,很可愛,也很漂亮。」他側著頭又看了她一眼,眉眼裡是溫和的笑意。
盛夏有些不習慣和陌生人講話,聞言只低了低頭,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沒回答。
陳蔚然也沒在意,他要去病房,指了指前面的走廊,「沿著這裡一直走,看見病區標識拐個彎,往裡去就是醫生值班室了。」
盛夏點頭致謝,快步離開了。
沈紀年已經回去了,在值班室和示教室甚至護士站都找了一圈,沒看見盛夏,擔心她亂跑找不到回來的路,四處問著,「有沒有看見那個穿黑色吊帶的短髮女孩子去哪兒?」
她這個人向來方向感不好,所以他很擔心。
剛問了一圈值班室的人,出門就看見走過來的盛夏。
沉著聲音問,「去哪兒了?」
盛夏微微別過眼神,有些生悶氣,「隨便走走。」
「不是跟你說,不要亂跑嗎?」他彎腰,逼視她雙眼,盛夏從他眼神里看到了質問和不悅。
盛夏向來不是脾氣好的人,聞言更是心頭火燒啊燒,自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找都找不到,還要怪她亂跑。
她把唇抿得直直的,背也挺得直直的,憋了好一會兒,終於「哼」了聲,泄憤似的撞了他一下,走了。
進去示教室,沈姨已經在吃飯了,她收斂了脾氣,乖巧地坐在沈姨對面。
「我就說,還是女兒貼心,阿年長這麼大,不是我讓他做事,從來不會主動關心我。」——沈紀年跟母親說,是盛夏要來送飯的。
盛夏心虛地垂下了目光。
「我也顧不上你們,你們兩個人也別在這邊兒待著了,趕緊回家去吧!把作業寫了,洗洗睡覺!早點兒休息。你們現在這個時候,休息是很重要的,千萬不要熬夜。」說完問她,「開學第一天,感覺怎麼樣啊?」
盛夏兩隻手互相繞在一起,磋磨著,本來無比糾結的心情,這會兒反而坦然了,垂著眼說:「沈姨,我……闖禍了。年級主任說,要請家長過去談談。」她把頭垂得更低了,全沒有學校里那份王霸之氣,小聲愧疚地說著,「對不起。」
沈姨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抬起頭看她,「闖了什麼禍,說給阿姨聽聽!阿姨相信你,是個好孩子,做錯了事就改正,沒什麼大不了的。但首先不能撒謊。」
盛夏把上午的事一一交代了。
沈姨邊吃邊聽,最後擦擦嘴,點了點頭,「為什麼會覺得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