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见到我的那次,是吗?我可是……早就认识你了。”
宁夏用力想,还是没有一点印象。
秦天生冷冷地说:“那次以后,我就被赶出了雷家。”
宁夏大气不敢出。她可以想象,行刺皇后是什么样的罪名!若非她母后刻意隐瞒了不去计较,他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了!
秦天生像是知道她的疑问,望着远方,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说:“是雷若月帮我求情的。我本来是要被杀了赎罪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带给三公子?”宁夏疑惑。听起来秦天生应该效忠于雷若月才对。
秦天生笑了,低头,用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庞,俯身她耳旁,暧昧并冰冷地说:“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公主。还有,我不是雷若月的人,更不是雷家的人,记住了。”
说话之间,已到军营门口。
军营里本是不允许女人进去的,况且还是夜深之时。秦天生什么都没说,掏出一块铜制令牌。守军士兵一见雷若月的令牌,立即拉开栏杆放人进去,不过还是用眼睛偷偷打量着被包裹在披风中的宁夏。
嘿,这时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美人出现?难不成是雷大人耐不住寂寞……所以……
秦天生对军营情况似乎很熟悉,手执令牌一路畅通,一直到统帅营门口,才被穿着黄金甲的守卫拦下来。
皇家近卫军——金甲军!
宁夏再熟不过了。曾经这支部队誓死保护着她的父亲,保护着她。才一年半而已,权力易了位,金甲军也易主了,原来所谓的忠诚,都是需要条件的……她的一切都被雷若月夺走了,但绝不包括尊严。
耳畔隐约传来一阵乐声,宁夏打了个颤!
是七弦之音!那熟悉的音色,熟悉的旋律,曾经被硬生生从她的生命中撕裂了开来!
夫子曾经教过: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夫子说,古琴有五十,聆锦瑟之繁弦,思华年之往事。当时宁夏疑惑地问:“怎么若月哥哥的琴只有七弦?五十弦的弹出来的会比七弦的好听吗?”
夫子笑道:“五十弦,音繁而绪乱,怅惘难言,以见往事之千重,情肠之九曲。然琴之所异,皆因人之所异。有一日,若月心若五十弦,则也可把七弦弹到五十弦。”
当时雷若月正坐于一旁抚琴,听到夫子的话,抬起头来看了宁夏一眼,淡淡地说:“锦瑟华年谁与度?”
……
锦瑟华年谁与度?
当若月把七弦弹成了五十弦,她却不能陪着他走完五十个年华。
“劳烦通报雷大人,秦无影求见。“秦天生下马,彬彬有礼地递上令牌。
不多时,守卫回报说:“秦公子请进,雷大人有请。”
四周很安静,只有弦音清亮,夹杂了火盆里的火焰在燃烧跳跃的声音。宁夏禀住呼吸,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的声音……像要从这胸腔里跳出来!
忽然秦天生握住了她的手,宽大温暖的掌心带着温热的温度,贴紧了她的。
心跳不禁一缓。
宁夏带着一点点的感激之情望向他,哪知,他眼中的温柔一瞬即逝,换上似笑非笑嘲讽的笑脸,说:“公主,你们的见面真让我期待啊。”
宁夏冷笑:“秦公子真是有着变态的窥视心!”
秦天生听罢,大笑起来,放肆张狂。
宁夏拉开披风,做了个深呼吸。
很好,深夜冰冷的空气让她脑袋迅速清醒起来。
她曾想象过许多她与他再见面的情景。或互相厮杀,或大声叫骂……可原来,她与他的这一面,可以那么平淡,仿佛那场血案从来没有发生过,她还是原来的她,他也还是原来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