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深深看她一眼,抱著她,仿佛想要揉進懷裡,故作幽怨的說:「後宮新進來這麼多美男子,我好擔心娘娘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啊。」
黎畫翻身騎在他腰上,居高臨下,戲謔道:「那還不趕緊討好我,穩定你身為後宮第一人的地位。」
裴容哀嘆,「難道您忘記了曾經說過的話,不論有多少人,我都是不一樣的。」
「我當然記得,所以才只寵幸阿容啊。」黎畫笑嘻嘻,「但我想看阿容討好我的樣子。」
「如你所願。」
玩鬧一番,終於躺下睡去。
裴容睜開眼睛,側著身子撐起,低頭看著黎畫,眼神深邃。
但凡成為鬼怪,心頭都有一口怨氣。
他一直都知道含恨而亡的人容易成為厲鬼,只不過之前沒聯想過,只是今天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黎畫也是鬼怪,她的心中必定也含著一口怨氣,讓她不甘投胎轉世,放棄轉世為人的機會。
然後心頭驟然蒙上一層陰影,揮之不去。
尋常剛死不久的鬼,怨氣再深重,法力也有限度,有些資質不好的鬼,恨的要死也沒有作祟能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仇人。
黎畫是新鬼,實力卻很強,強到超乎常理,這意味著她不是普通鬼怪。
裴容猜測,小鬼王或許就是因此才注意到她,態度也出乎意料的和善。
以地府的情報,許多旁人不知道的事情,都能查的清清楚楚,比如那姜紅兒。
小鬼王輕描淡寫的幾句,很多地方都簡略過去,姜紅兒的經歷可能藏著某種隱情。
第一鬼王是被邪道殺了煉成的小鬼,本身命格奇特,若非邪道出手,成就一番大事業後飛升成神也說不定。
第二鬼王生辰特殊,含恨而亡,死前極為痛苦,拋屍大凶之地,曝屍七日,恰逢血月凌空,天時地利人和集齊,化為厲鬼後徹底被怨氣支配,暴戾無比,終被消滅。
前兩個鬼王都有特殊之處,鬼王不是那麼容易誕生的,第三鬼王姜紅兒的經歷聽起來平平無奇,像這樣的女鬼,說句殘忍的,其實並不稀罕。若沒有隱情,完全說不過去,為什麼偏偏是姜紅兒。
裴容望著黎畫的睡顏,心想,小鬼王如果真是個性格綿軟和藹的,根本鎮壓不住鬼界一干桀驁不馴的鬼怪,更不可能叫他們對他的存在噤若寒蟬。偏偏看起來對她頗為另眼相待,其他有此待遇的,估計也就只有姜紅兒了吧。
一旦意識到這個事情,就變得很在意,但裴容不會問黎畫,讓她重新想起痛苦的事情。
卻怎麼都壓不下心裡頭的思緒,叫她看出他的心事重重。
以後不會了。
裴容收起思緒,摟著黎畫,闔上眼。
勤政殿的寢宮之中,水無渡直挺挺躺在床上,睜著眼,面無表情。
他的腦子裡已經腦補了第二十個版本的弟弟受難記,花樣之新,姿勢之豐富,無不在說明他豐富的閱歷。沉淵之主這個位置不是天上掉下來,他見多了黑暗骯髒的事情,對有權有勢的鬼怪玩的有多花,也有耳聞。
一通腦補下來,對白玉京之主恨得咬牙切齒。
可悲的是,現在他卻只能屈從於人下,根本奈何不了對方,只能以自己為誘餌,將對方的目光從弟弟身上引開。
他不在的這些天裡,弟弟該受了多少折磨啊。
想啊想啊想的,白玉京之主卻遲遲不來,他就這樣被迫毫無尊嚴的一直躺著。
紅綢帶扎的很緊,根本掙脫不開,越動扎的越緊,勒的他難受,特別是下面,太喪心病狂了,紮上不說,居然在上面打了一個蝴蝶結,叫他不敢繼續掙扎,一直保持這個姿勢。
水無渡越來越不耐煩,卻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繼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