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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1 / 5)

一定把她拉扯成人,为她寻个好归宿。囡囡乖呀,他爸,囡囡念念不忘你,囡囡一直想着你呀,呜呜……”

伍傅氏越讲越伤心,呜呜咽咽,高一声低一声地悲哭。甫韩氏再度高调加入,两个女人生生把整个哀伤气氛烘托出来。

在场诸人,只有挺举没有哭,没有表述,眼里甚至没有泪。他只是端端正正地跪在那儿,两眼凝视父亲的薄棺,宛如一尊雕塑。

夜色苍茫。甫家院门外面,一身素衣的葛荔一动不动地站着,宛若另一尊雕塑,眼里盈着泪。

“小荔子,”苍柱走到她身后,低声道,“辰光不早了,老阿公在等你哩。”

葛荔长叹一声,再望院中一眼,抬手擦去泪花,回转身,跟在苍柱后面走了。

二人走到下榻的客栈处,见一辆四轮帐篷马车停在门外。车子很大,车厢甚阔。葛荔跳上车,见申老爷子早已坐在厢里,面前放着两只并不起眼的陈旧箱子。

苍柱跳到车头,对车夫道:“走吧。”

车夫扬鞭催马,马车辚辚而行。

见葛荔一直阴着脸,申老爷子笑道:“小荔子,看你泪汪汪的,别不是舍不得那个小子吧?”

“啥人才舍不得呢?”葛荔急了,“我……我只是可怜他这一家子。介和美的家,一场大火,啥都没了。”

“人各有劫。他在渡这一劫呢,你伤哪门子感?”

“老阿公,”葛荔辩道,“你没有听到那个声音呀,真可叫撕心裂肺哩。早晚回想起来,我的心就是一揪。”

“哪个声音?”

“就……就是他叫的那声‘阿爸——’你不晓得,只差那么一丁点儿,他……他就冲进火海里,这辰光跟他爸一样躺进棺材里了。”

“吉人自有天相,差一点儿,说明此人得贵人相助,命不该绝。”

听到贵人相助,葛荔脸色微红:“老阿公,我……我想晓得他……往后哪能个办哩?他还会参加大比吗?如果参加,他能金榜题名吗?”

“你说呢?”

“这不是不晓得嘛。”

“呵呵呵,小荔子,你不会是想让老阿公为他起一卦吧?”

“真让你猜中了,老阿公,你这就占占。”

“回到上海再占吧。眼下心不净,卦不灵嗬。”

显而易见,伍家的这把火烧得蹊跷。

灾难过后,顺安表现得极是仗义,不仅让家里腾出房间,安顿下挺举一家三口,且又全力张罗伍中和的丧事,为淑贞请医购药。

顺安跑前忙后,只不敢面对挺举,能躲则躲。

然而,躲是徒劳的。在中和入土后的第三日,挺举将他堵住,直接带到伍家祖地,拉他一道跪在伍中和的新坟前。

新坟上插着几只花圈及缠着白纸的柳枝,在晚风吹拂下,发出沙沙声响。

夕阳西下。挺举剑一样的目光直射顺安,似要把他穿透。

顺安无处闪避,只得把头扭到一边。

“顺安,”挺举声音沙哑,低沉,威严,“把头扭过来,看着我!”

“阿……阿哥,”顺安扭过头,声音嗫嚅,“啥……啥事体?”

“你早晓得啥人打劫鲁家,是不?”

“这……此话从何讲起?”

“讲吧,你一定晓得的!”

“我……”顺安显然也早备好了说辞,“我是晓得一点。出事体前一日,我路过关爷庙,听到庙里有人声。庙里早断香火了,我觉得奇怪,过去推门,门插着。隔门缝看,什么也看不到,但听到里面有人乒乒乓乓在练武。一人说,甭练了,听我安排事体。众人停下,那人就安排如何抢劫鲁家……”顿住话头,望向挺举,见他目光仍在紧逼,忙又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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