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庄家那里下注。庄家都带有助手,不需自己动手收钱记账。
废铁庄家凑到姥爹耳边说道:“依我看,绿色斗鬼虽然气势上不如暗红色斗鬼,但这场必定是绿色斗鬼赢。但我会把暗红色斗鬼的赔率提高,吸引大家买暗红色斗鬼一方。”
姥爹感觉到废铁庄家的气息异样,略一迟疑,小声问道:“既然绿色斗鬼气势不如另一方,那绿色斗鬼应该会输啊。你把暗红色斗鬼赔率提高,一旦暗红色斗鬼赢了,你岂不是要赔死?”
废铁庄家道:“刚才我说我看气势强弱来判断输赢,但特殊情况下除外。今晚这斗鬼场上的两个女鬼则属于特殊情况。”
“为什么?”姥爹问道。
“因为她们俩的死法不一样,所以怨念不一样。绿色斗鬼上吊,怨恨的是别人,是老爷或者少爷的薄情寡义。她频频吐出舌头,是因为身份地位较低的她不在乎自身形象。暗红色斗鬼割腕,怨恨的是自己,她怨恨自己身子被人玷污,觉得自己没能为师长丈夫守身。她对伤口藏藏掖掖,还没能放下自己的身份地位。”废铁庄家停顿片刻,又道,“一个是怨恨别人,一个是怨恨自己,你想想,两者之间谁爆发的能量会大?”
姥爹赞赏道:“你小小年纪,却世事通明啊!那我去别的庄家那里买绿色斗鬼。”
废铁庄家抿嘴一笑。
姥爹拨开众人,在别的庄家那里买了绿色斗鬼赢。
声音嘶哑的人敲起了鼓。买定了的已经回到高台前,犹豫不决的终于下定决心扔下了钱,听天由命。
下注的过程中,姥爹被那些人的大手大脚吓了一跳。别看大多数人穿得不怎样,下注的时候手里的钱却是不少。以前在画眉村时,常听到罗步斋抱怨说某某村的谁谁谁没钱还账没钱买谷种没钱养婆娘孩子,就是有钱赌博。此时姥爹深有感触。
下完注回到废铁庄家旁边,第二遍鼓声已经响起。
两位斗鬼的主人已经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双手趴在高台上,神情严肃而紧张。这斗鬼可不比斗鸡斗狗斗蛐蛐。斗鬼如果在台上战败,斗鬼人的身体和精神也会重重受挫。斗鬼人在训练斗鬼的过程中,往往精神和血肉都有连通,如长在身上的手或者足。一手被断或者一足被截,对本体的打击也是不小的。
不少斗鬼人失败几次后会精神失常,或者血脉干枯而死。
第三遍鼓声响起,台下的人立即兴奋起来,吆喝不止,脏话连篇。铁笼子里的斗鬼们也挤到了靠近高台的一面,盯着高台上的动静,有的紧张,有的兴奋。铁笼子上的竹溜子急忙从顶上溜下,又爬到了一台机器上。那里的视野更加开阔。
原地站立了许久的两位斗鬼听到第三遍鼓声,终于开始挪动脚步,在高台上缓缓绕圈。
“上啊!快上啊!”
“扑过去!直接扑过去!”
“打!打!打!”
有人拼命呐喊,恨不能自己上去跟鬼斗。
有的人则不怀好意地喊:“扒掉她衣服!”“把旗袍撕掉!”
被挤在人群和高台之间的斗鬼的主人听到后仿佛受了启发,用手捶打高台的铁地板,对着那个绿色斗鬼嘶喊道:“对!撕她旗袍!撕开她!”
废铁庄家一笑,凑到姥爹耳边说道:“撕扯衣服这虽然是野路子,但那暗红色斗鬼太好面子,说不定真能起作用。”
姥爹深以为然。
在众人的怂恿呐喊下,在主人的催促下,两位斗鬼终于开始试探对方。绿色斗鬼先尝试抓对方的衣服,暗红色斗鬼张嘴一吐,一阵黑色雾气从口中喷了出来。绿色斗鬼急忙躲开。
姥爹想起小米能用尸气伤人,料想那暗红色斗鬼吐出的也是尸气。不过台上的尸气随即散去,对比小米可以凝聚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