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说。
王氏听了丈夫带回来的话儿,在家生了一晚上闷气,说是再没见过陈刘氏这样当娘的,对儿媳妇不好,儿子总是自个儿生养的嘛,到头来倒像是两家人,前头分家已经做的相当刻薄,这会儿只怕是见王氏赚了钱儿,心里头正记恨着呢。
陈铁贵瞅着媳妇这些天儿早起贪黑的干活儿,早上天不亮就给娃儿几个做饭,又赶着去镇上出摊子,一回来没喘几口气的功夫又跟着下地收麦,还要东奔西走地想着办法凑鸡蛋。整个人晒得脱了一层皮不说,连眼窝也深深凹陷了下去。忍不住就劝王氏别太较劲,农家人把几个鸡蛋看的重,也别指望关键时刻谁都能伸手帮一把的,到处筹借的少不得为难别个,不答应了面儿上也不好看,干脆也别为几个蛋瞎忙活了,就在镇上采买得了,虽然每公斤比村里贵个两三文,可一来省了功夫,二来省了人情。
赶上农忙时节,润泽学里也放了半月假,宝珠每天跟着爹娘和几个哥哥一块下地,润泽已经能帮着干些活儿,宝珠跟积德润生两个就在旁边玩儿,陈家的地不多,陈二牛祖上也没有富农,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地统共也就二十亩,按照这个时代的律法,赶上家中男丁满十周岁,每人才分得两亩地,所以说,以自家现在的情况,想要光靠四亩地发家致富几乎是不可能的。
收获好的麦子统一晾晒在村里的大麦场子里,亏得宝珠爷爷当时发了话儿,自家分的地虽然少,却是家中几亩最肥的田,爹娘虽然忙活了这些天,可从他们脸上满足的笑还是能看出收获给家人带来的喜悦。
魏元家的麦子就晾在宝珠家隔壁儿,这会儿正跟陈铁贵拉着闲话儿,对比起魏大夫家的麦子,陈铁贵还是很有自豪感的,说是别看自家的麦子个头矮小,可每个麦穗上的颗粒却相当饱满。
魏元家的麦子因为下种下的晚,灌溉也不及时,加上疏于锄草,收成时两亩地几乎毁了大半,那一点点可怜的收成还要分出一半给赵家,可他对此却好似不在意般的,乐呵呵跟陈铁贵聊着今年的收成。
收割麦子累归累,陈铁贵跟王氏是主力,好赖润泽还能跟着帮些忙,可这个时代还没有脱粒机,脱粒、磨面全靠石碾子,老牛工作不大会儿就要歇一歇,这样一来,陈家的劳动力明显就不足了,爹娘每日大汗淋漓地在大卖场子上推磨子,宝珠就跟着几个哥哥在旁边儿打个下手。
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大麦场子上就热闹起来了,各家各户的小娃娃们聚集在一起耍闹,大些的知道帮着爹娘干活,年纪小些的这会儿还不能体会到大人的辛苦,只觉着满地的金黄的麦子新鲜着呢,踩在脚下也不怕烫,满地疯跑嬉戏着。
王氏倒没见着思沛的身影,跟魏大夫聊起来,说是近来忙着上镇上摆摊子,一个来月没见着思沛娃儿了,怪想念的。
魏大夫一手指着前头砸吧着嘴儿笑,王氏一看,那一路小跑到近前儿的小身影可不就是思沛,手里端了一个盆,装着满满一盆子桑葚,见了王氏礼貌地叫了一声婶子,就迫不及待在人群中寻找着。
王氏笑着往树荫下头指,“你润生哥他们都在那头玩儿呢!”
魏思沛顺着王氏手指的方向看,一眼就瞧见宝珠跟一个不认识的男娃在地上并排坐着,润生在不远处跟一群娃娃嬉闹着。眼里犹豫了半晌,还是一路小跑到了跟前儿。
将手里的盆儿往前递了递,“宝珠妹妹,吃桑葚。”
宝珠冷不丁听见脆脆的一声儿呼唤,一转身,瞧见是魏思沛,眼睛顿时一亮,欢呼着站起身,俩手还没来及碰上盆沿儿,就被积德一把夺了过去。
积德斜着身子,一手护着盆儿,挑衅地望着魏思沛,“宝珠才不是你妹妹!你是谁!”
魏思沛气的直跺脚,想上前抢那盆儿,到底不如六岁的积德个头高,被积德猛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