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薛崇简来,脸色更加难看,怒道:“这卑贱的舞姬什么时候竟成了卫尉少卿的侍妾了?我记得你正值新婚,你就不怕你那骄横跋扈的方城县主闹得天翻地覆吗?还有你的岳丈,就连大唐的皇帝还要给他几分面子,你竟这样羞辱他的女儿,这结果可不好收拾啊!”
敏越过李重俊看向薛崇简,见他示意一切看他眼色行事,看到现在不可收拾的局面,只能点头。
薛崇简微笑着走了进来,原本不大的房间并不因他的进入而显得局促。他温文而笑道:“太子有所不知,我与紫叶因一曲《秦王破阵》结缘,情投意合,奈何家有悍妻,只能委屈她住在教坊之中,平时见面以解相思。此事于我辈男子乃是常事,谁没有三妻四妾呢?何况我娶亲之前,身旁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此时纳名侍妾也不为过吧。”
李重俊瞪着他风流倜傥的样子,冷笑着道:“薛崇简,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朝堂之上,谁不知道舞姬紫叶就是狄蓉?她本该嫁于韦播,而你为了一己私欲,使了移花接木之计,偷拐了皇上亲封的诰命夫人。本太子可以在皇上面前告你一个欺君之罪,看看你那个徐娘半老的母亲救不救得了你!”
敏一惊,关切的望着他,任谁听到侮辱自己母亲的话语都会暴跳如雷,何况是他母亲是公主呢?他会生气吗?
薛崇简的黑眸飞快的闪过一丝愤怒,却在看到敏关心的眼神后渐渐平息,依然是一派斯文有礼。“哦?我还真不知道我的侍妾竟有这么高的身份?只是那狄蓉不是在大半年前就死了吗?狄府吹吹打打的办丧事难道是办假的吗?这人有相像可信,死而复生怕是无人相信吧?何况,太子乃国之储君,德行最为重要,若是让人知道你羞辱大臣妻妾,而如果她真如您所说是狄蓉,那你羞辱的就是国老狄仁杰的孙女,国老乃国之栋梁,虽死可民心仍在,您就不怕这民心所向?”
李重俊的脸色铁青,狠狠的瞪着他,许久才点头冷笑道:“好一个薛二公子。本太子给你面子,你和这卑贱的舞姬既有私情,我也不夺人所好,今天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李重俊甩袖要走,薛崇简却恰恰挡在他面前,仍然微笑着看着他。李重俊在他的看似温文的眼神中慌了起来,装作冷笑着避开了他的眼神,道:“本太子既往不咎,你还想怎样?”
薛崇简看着他身后的敏微笑,缓缓道:“那臣是否可以这样认为,慕容女官在教紫叶舞剑时,恰巧太子经过,这剑锋不小心划过,但太子毫发未伤呢?”
李重俊这才明白薛崇简要保的并不是紫叶,而是敏。清冷的眼中闪过凛冽,转头看了一眼戒备的敏,道:“薛二公子怎么说就怎么是吧。今天虽然未尽兴,但却让本太子明白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也算是不虚此行了。”说完推开挡路的薛崇简,带着人走了。
紫叶看着太子离去,浑身再无力气,靠着敏的身子滑了下去。敏急急伸手扶住她,托着她的身子扶她到床上躺下,细细查看了她的伤势,幸好只是些淤青,并不碍事,才稍稍放下心来。突然想起仁惠还在外面,立刻急奔了出去。
头顶几只鸽子飞过,落在竹枝上,敏一眼就看到竹林掩映中,一个较小的人儿挥舞着衣带逗着竹枝上的鸽子,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走了过去。仁惠见她回来,高兴的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腰,娇声道:“姐姐去哪儿了,刚才为什么要拔剑?是遇到坏人了吗?我刚才看到太子出去了,很生气的样子,所以我没敢出去,到底怎么了?”
敏揉着她的头,柔声道:“没事,只是太子也来看歌舞,正巧碰上了。来,带你去见一个人。”说着牵着仁惠的手往里走,仁惠的手心突然冒起了冷汗,敏以为她冷,不以为意。
远远看着薛进站在门前,刚才出来太急,竟没发现他。向他点头致意,便要迈进门槛�